“你還敢頂嘴?”尹丹紅摔了筷子。
蘇震啟撇嘴,“行了媽,明芳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們兩個沒本事就別跟她斗,一天天的竟給家里添麻煩。”
“大姐二姐也是,你們瞅著吧,初二她們倆估計都不敢回娘家。”
尹丹紅喘著粗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旁的蘇廣昌也悶頭抽著煙。
和他們家幾乎一樣的是村子東南頭的任家。
年夜飯倒是有葷腥,但買的都是最差的大骨頭,啃半天也沒幾口肉。
任建軍今年依舊沒有新衣服,不僅如此,他的棉襖都打著補丁。
自從周燕進了任家,家里多了一個吃飯的人,更捉襟見肘了。
張惠芬剛想夾一塊大骨頭,就被任志明搶了先,他把肉最多的大骨頭夾給了周燕。
本來張惠芬看周燕就不順眼,雖然她是自己親婆婆,但和蘇晚秋一比,什么能耐都沒有。
她和任志明偷摸領了證,可是她在永樂村的名聲臭得要命,生產隊根本不要她。
可以說周燕就是這個家里的蛀蟲。
“看看別人家那日子,越過越紅火,再看看咱們家,一天不如一天,去年春節至少還能吃點肉沫呢,再瞅瞅現在。”
“我都沒臉回娘家。”
張惠芬說的別人家,明顯指的是蘇晚秋。
如今這個名字是任家的禁忌,誰都不能提。
“這日子,怎么過啊?我命真是苦啊,嫁進你們家,一天福都享過。”
本來你不提我不提,這個年也就湊合過去了,但張惠芬一這么說,所有人心里都開始泛酸。
尤其是任建軍。
他在窩棚里住了半年,夏天被蚊子咬,冬天凍得手上長凍瘡,但家里人早就默認他就是住窩棚的,沒人幫著他說話。
真是應了那句話,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行了,大過年的,別說這有的沒有。”任建強沒好氣地說著。
“任建強,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一天天得跟著生產隊從早干到晚,一個月掙那么仨瓜倆棗都不夠看的。”
“再看看任建偉,現在在縣里的運輸隊當司機呢,一個月賺好幾十,都是一個爹生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差距為什么大?大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