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以后這就是你的飯碗了,咱在家吃。”
二狗低頭,靠近飯碗,嗅了嗅,一口就咬去了碗里大半的食物。
飯桌上,周勁羨慕地看著二狗,不是羨慕它有白米飯吃,而是羨慕它吃的是阿緣給它拌的白米飯。
阿緣還摸它的頭。
偷白菜
二狗吃飽飯就窩在付東緣腳邊了,腦袋也朝著付東緣的方向,離周勁很遠,這親疏遠近一下就能瞧出來。
周勁低頭吃自己的饅頭,腦袋想的是付東緣修長手指下拌出來的那一碗菜汁粥。
米飯潔白,菜汁青翠,肉丁焦黃,經由那一雙蔥白細長的手拌勻,看著就叫人垂涎。
周勁想得入神,手里的饅頭胡亂咬著,沒兩下就吃去了大半,坐在對面的付東緣提醒:“周勁,別光吃饅頭,吃點菜。”
“嗯……”
付東緣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在周勁肘邊小幅度地抬了抬,周勁看見了,只覺得的瑩白極了,比古玩鋪子里的玉還要好看,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赧然,三下五除二地將手里的饅頭咬到嘴中,塞得鼓鼓囊囊后嚼幾下,咽了,才拾起筷子去夾菜。
付東緣吃著粥,看著周勁兩下就解決的饅頭,發現那饅頭黑黑紫紫長得挺玄乎的,但吃起來很香,也很有嚼勁。
他好奇饅頭的滋味,生出了討要的心思,在周勁把另一個饅頭拾起來以后,問道:“你能不能掰一小塊給我?我想嘗個味兒。”
對于沒吃過、沒見過的東西,人會生出好奇,這一點很好解。
付東緣又是個好奇心旺盛的。
周勁不可能不滿足這樣的好奇心,他低著頭,用手從饅頭的邊緣掰下一塊尚有熱度的,遞給哥兒嘗嘗鮮。
今日這饅頭做得松軟又不失嚼勁,周勁也拿得出手。
付東緣嘗了以后,眼睛亮了起來,連聲稱贊:“很香很好吃。”
期待哥兒反饋的周勁唇角彎了彎,有向上揚的沖動。
他平時并不愛笑,不覺得村里人都愛說的“誰誰誰晚上進了誰的屋、誰誰誰晚上又和誰誰吵架了”這樣的談天內容好笑,也不會為割了糧食、收了果、捉了魚這樣的事而開心。那些收來的東西,都不是他的。
可哥兒笑,他就想跟著一起笑。
哥兒說句滿足或是稱贊的話,他也想笑。
想笑是一種沖動,但將唇角高高揚起這樣的舉動對周勁這個不茍言笑的人來說太陌生了、太難為情了,他只是彎了彎唇,便將缺了一個角的饅頭遞到嘴邊,咬住,借由吃饅頭的動作化解這種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