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后,秦峰站了起來,表情比剛才的那種冷多了一分自在道:“還有什么事兒嗎?”
秦子月坐回到原處,表情一下子也變冷了,道:“到現在為止,咱們的隊伍修養了將近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把大家都歇懶了,并且,內部的矛盾也顯現了出來。你們幾個排斥周經,我了解,但你以后絕對不能跟海潮和秦彪攙和,因為你是監軍,所有的事情,都要從公正的一面出。畢竟他不是咱們的嫡系,但他在為咱們服務,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秦峰點點頭。房間里幽暗昏黃的燈光突然跳了幾下,房間里顯得比剛才明亮了許多。
秦子月接著說道:“至于今天所說的,秘密訓練一只隊伍,你自己把握尺度吧。再挑點新人進來,這是咱們將來的主力,在新人的選拔上,你跟書生碰一下面,盡量找頭腦靈活的,歲數比較小的,以便于培養。”
秦峰依舊只是點頭。如果沒有與秦峰相處過的人,遇到他這樣的,心里一定恨不得踹他兩腳。
這時候,姿蓮婆婆跑了過來,臉色慌張的喊道:“小兔崽子,你快過來,你的女人快不行了。”
秦子月跳了起來,面帶驚訝,拋開姿蓮,向旁邊的房間跑去。
那房子里依舊亮著燈,在昏暗的夜里,燈光顯得有點刺眼。秦子月跑的倉促,差點被腳下的石頭拌倒,他踉蹌著顧不得調整身型,向那敞開了門的房間里鉆去。
公主安靜的躺在床上,頭散亂,肢體卷曲,臉上汗水粘住了頭,顯然在她昏迷以前曾經痛苦的掙扎過。秦子月撲了上去,輕輕的搖了搖公主的頭,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回頭沖著姿蓮婆婆喊道:“這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呢。”
姿蓮婆婆面帶緊張之色說道:“我真跟她說話呢,突然她就狂喊了起來,我按都按不住她,只好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睡下了。”
關心則亂,其實公主的現狀,秦子月只要稍微的用點心就可以看出來,但他只顧著著急了。聽姿蓮婆婆說完,秦子月略略的放了點心,伸手握住公主那蒼白而冰涼的小手,用神視探察著她體內的變化。
姿蓮婆婆湊了上來,小心的問道:“怎么樣?”她剛才也試圖分析公主的病因,可能是她的修為不夠,也可能是她所知的限制,竟然找不出公主這病的原因。
秦子月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公主體內經脈順暢,不象是術士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腳。但在她的腦子附近,似乎又帶了什么禁制,自己無法滲透進去,至于其他的變化,他也琢磨不出什么門道來。難不成是鳳仙子的門人給出的什么妖蛾子?秦子月收了神視,轉身對站在身邊,綽綽不安的姿蓮婆婆說道:“師娘,麻煩您把我師傅叫過來吧,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姿蓮婆婆應了一聲,向外面跑去。秦子月用手輕輕的撫摩著公主那清秀的臉頰暗暗的嘆息了一聲。這次如果真是鳳仙子的門人對公主動了手腳,那自己該怎么辦呢?屈服于他們?可屈服于他們,自己又不甘心。與他們對著干?眼前的公主,如果自己不屈服的話,估計她的小命就有危險。今天的作應該是警告性質的,如果自己不能跟他們聯系,那結果。。。他不敢想了。
他本身的術法多來自于火系,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是鳳仙子的門人對公主施的法,那施法的人肯定比自己高明數倍,即便是書生過來了,他也不見得有任何的辦法。
門口有衣衫破空之音,書生隨著姿蓮婆婆急促的走進了房間。秦子月見書生進來,站起身來,空出了床前的位置,讓書生幫公主拿脈。
屋內的燈光隨著書生的進來,搖曳的差點熄滅,但躥了幾下,終于掙扎了過來,又茁壯的燃燒。書生先摸脈,又看舌頭,眼睛,做著一個醫者該做的事情。半天,書生才站起來,用悲哀的語氣說道:“她的生機已經很微弱了。是什么造成的,我也找不出原因。”
現在的秦子月反而坦然了,對書生點點頭道:“我要出去一段時間,家里的事情,一切就都有你照顧了。周經的父母哪兒,我已經派人去接了,他們來了后,您幫著給安置一下。盡量的照顧周到一點。我要是能回來,會盡快的回來的,如果回不來,這里的一切,都靠您了。”這個您字,在秦子月與書生交往中,從沒用過,但這次他用了。
書生點點頭道:“我知道,你也別太傷心了,人都有壽數,順其自然吧。早點回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家里的兄弟還需要你照顧呢。”
秦子月回身抱起了昏睡中的公主,默默的向外走去。這時候,天空中已經帶了魚肚白,不知道是誰養的公雞,扯著脖子鳴叫,似乎想把熟睡中的人兒叫醒轉過來。
秦子月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溜平房,暗嘆一聲:“再見了。”他現在的思路很清晰,自己這次過去,兇多吉少。因為自己目前的位置很尷尬,鳳仙子的門人可以用自己,也可以不用自己。而且自己的態度讓他們夠窩火的,并且,通過這個事情,也可以讓他們感覺到,留著自己是個禍害,所以,這次過去,他們不要公主的命,那就會要了自己的命。但現在的自己有選擇的余地嗎?秦子月抱著公主,默默的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