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銜月的聲音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門被推開。
裴忌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絨大衣,襯得身形越發挺拔。
淺褐色的眸子在病房內一掃,目光先是落在江銜月的身上,眼神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審視。
隨即,他的視線自然地轉向了站在床邊的傅寒聲,溫潤的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意外和禮貌的詢問。
“傅隊長?”裴忌仿佛才認出這位本市警界的風云人物,“沒想到在這里遇見您。”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帶著溫和的探詢:“傅隊這是……?”
江銜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傅寒聲會怎么回答?他能完美配合嗎?
傅寒聲神色不變,語氣沉穩:“裴先生。我們警方正在處理雁山開發區工地發生的一起嚴重事故。江女士是事故的目擊者之一,我來醫院是例行公事,向她了解一些現場情況。”
他避開了所有敏感詞,只強調“事故”和“目擊者”。
裴忌微微頷首,臉上是理解的溫和:“原來和我的開發區事故有關。辛苦傅隊了。”
他轉向江銜月,語氣瞬間變得輕柔,帶著一種丈夫對妻子的關切:“你感覺怎么樣?傷得重不重?怎么會卷入工地事故的?”
問題看似關切,卻句句都帶著探底的意味。
江銜月的心臟在狂跳,但臉上卻努力維持著“江月”應有的反應——一個被丈夫關心,又有些后怕的普通女人。
她微微垂下眼睫,聲音細弱,帶著點委屈和后怕。
“我……我沒事。”
她垂下眸子,自己全身的繃帶,好像也不能說沒事吧?
算了,不管了。
“就是嚇到了……我那天正好路過雁山那邊,聽說是你手下的項目,就、就想看看那塊地……”
她編造著理由:“誰知道突然就……工地里亂成一團,我被什么東西撞倒了……醒來就在醫院了……”
她說著,身體還配合地微微瑟縮了一下,將“受驚小女人”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裴忌走近床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似乎想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
但在距離肌膚幾厘米時,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極其自然地停住。
轉而輕輕拂了拂她蓋著的被角,動作溫柔體貼。
“沒事就好。以后那種地方少去,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