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宮里這幾日,雖說是在桂馥宮和殿下除了海公公之外并無旁人打攪,但心里卻很是疲累。
那深宮內院的復雜,比之尋常高門望族還要夸張恐怖數倍。
就像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一旦涉足其中成為那個宮里的人,便是爬也再爬不出來。
今日還是高高在上的貴妃。
明日便是落入泥潭被賜死的螻蟻。
人命,在那宮里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上位者,陰狠毒辣的能分割自己的情感與利益。
就連孩童,都要藏下仇恨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李卿落離開那吃人的皇宮,既覺得輕松不少,卻又牽掛段容時。
一想起他一人在那偌大的桂馥宮中,不知如何反復的想著幼時的事,李卿落胸口便也跟著刺痛酸澀。
想了想,李卿落起身走了出去。
她這幾日扮道士都習慣了,總是隨心隨性的拖著布鞋攏著袖子就滿桂馥宮的亂跑。
所以這會兒出來,一時也如此忘了改過來。
見到凌風子便快步過去問道:“不知云鶴仙人正在何處?”
凌風子見她模樣出落得像個水芙蓉似得,紅著臉向后退了半步。
“李姑娘,師伯說了,若你找他有事便去后花園里就是。”
李卿落心下著急,也沒注意凌風子的異常。
道過謝后就緊忙朝著后花園的方向而去。
凌風子拍著胸口:“這么個俊俏的小道士,差點就亂了貧道道心了,罪孽罪孽啊!”
“還是當初那個黑瘦干癟的李姑娘好,平易近人。”
李卿落哪里曉得凌風子在想什么。
她來到后花園一眼看到云鶴仙人在給一個頭發花白,但是容貌卻如年輕的像個姑娘一樣的婦人正在簪花。
想必這就是傳聞中,云鶴仙人那伉儷情深的妻子的悅湄夫人吧?
聽聞他們二人自幼青梅竹馬,都是金陵城富庶人家的子女。
隨著年歲長大,他們也彼此互生了情誼。
原本該談婚論嫁時,兩家卻因利益起了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