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記憶里的心愛之人。
哪怕是再捧不住一塊滾燙的桃酥。
雙玲跌宕起身,她割破掌心,以血涂劍,誦念玄門禁術咒語道:“以吾壽元,祭劍誅邪!十年為契,魂佑蒼生!”數(shù)百只冥蝶從她身后破蕊而出,手中玉劍暴漲靈氣,劍穗銅鈴應聲碎裂,化作金光融入劍身,象征以壽祭劍,人劍合一。
不遠處全相閑眉頭微蹙,只見雙玲青絲瞬間染白,面容浮現(xiàn)皺紋,周身環(huán)繞淡金色火焰劍鋒所過之處,十年壽數(shù)化作漫天金粉,紛紛揚揚中,雙玲看見銅鈴碎片里竟浮出少年虛影,虎牙依舊,朝她展眉一笑。
雙玲橫劍攔在眾弟子前道:“十分鐘封閉命脈逃出此地…”她擦去血跡,“我一人斷后!”玄衣淵者如潮涌至,雙玲便以一人之軀抵擋攻勢。
遼青正欲出手,卻被全相閑一手攔下道:“看好另人,這人我來。
”全相閑隱入暗中,以折扇從中截取一縷雙玲消散的壽元,幽冥刃中豁然飛出一只本命蝶的雌蝶,不斷震顫。
他不解道:“妹妹?”而虛無中,年七目睹雙玲衰老,手中龍劍感應悲憤,邪息竟凝成猙獰龍形,在他耳畔吐息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失控?”聲音鉆進骨髓,撕開他所有偽裝,“是疼痛?遺忘?離別?還是終將孤身一人?”最終邪息竄入年七體內(nèi),左眼漫上血色,右眼凝出湛藍。
邪息的聲音從骨髓傳來道:“沒有我的力量,你誰也守護不了,來吧,年七,再看看你的摯友。
”再睜開眼,年七倒吸冷氣。
花外樓中,李童團正在行走。
那具被掏空心臟的尸體,此刻眼泛幽藍,跌宕著向遼青逼近。
淵者揮刃斬去,皆被李童團手中鈴刃繡球貫穿咽喉,被刺入的肌膚瞬間泛起毒白,不出片刻中毒者便窒息而亡。
淵者急忙道:“首席!那小鬼詐尸了!”遼青瞇眼望去,李童團心口處空洞,可周身竟纏繞著若有若無的蘭火。
李童團一邊蹣跚著向自己走來,一邊喃喃道:“為何是我為何是我”遼青嘆氣道:“蘭燼那瘋孩子又在胡亂發(fā)脾氣了…”就在逼近遼青之際,李童團突地轉(zhuǎn)變身形,往年七暈厥方向走去,她豁然劃開掌心讓龍劍飲血。
李童團眼含熱淚,懇求道:“年七,不要倒在這里。
拜托了,我們都需要你。
”眾淵者臉色驟變。
“別過來!”李童團突然將鈴刃繡球抵住自己咽喉,十二根泛著幽藍寒光的毒針已半沒入肌膚。
李童團咳著血笑道:“這十二毒針是我提前準備好的,一旦入體便會讓我的淵者血脈變得渾濁。
你們不是需要我嗎?要么放他們走,要么,我們一起爛死在這里。
”花外樓霎時死寂。
雙玲強撐著重傷之軀抬頭道:“童姑娘”“不知死活。
”淵者陰冷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步子卻遲遲未敢邁進。
虛無中,年七豁然落淚,只因手中那份鈴刃繡球是他親手為童兒制成:蟬鳴起伏,篁竹小院內(nèi)。
李童團把玩著墨筆,笑意如常道:“年七,你說這亂世里我武功不濟,只會舞文弄墨,是不是該備些特別物件防身?”年七思索道:“嗯,有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