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正好也合了她的意。
孟欽瑞越是因為這件事情愁眉不展,這個計劃的事實便越會順利。
孟奚洲近日在外頭閑逛,便已然聽說了長公主吃了敗仗又當逃兵的消息。
她心中并不相信,但知曉孟欽瑞為何突然不在乎“孟南意”對長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不過最重要并不是這個,而是邊境失守,必然要有人去守,長公主養傷,太子回朝就是因為圣上想讓他代政,這個爛攤子會被丟到誰頭上呢?
孟奚洲想,按照皇帝的性子,大抵會讓各派都不好受。
便已經猜到會讓各家皆派出一人。
雖說最后終會取消,但也不妨礙孟奚洲在它還存在時利用。
只需要一個子,便可以盤活一盤棋。
也只需要一點相關的信息,孟奚洲就能抓住,然后絕地反擊。
孟奚洲心中冷笑,面上卻化作一聲帶著惋惜的輕嘆:“是啊……若是二哥未曾失蹤,以二哥之才,定能在此戰中大放異彩,為父親分憂,為侯府掙得無上榮光……可惜了……”
孟欽瑞一聽,心更是痛得無以復加,不僅被圣上這般針對,還被偷了軍功啊!
孟奚洲順滑地轉移起話題:“說起來,柳姨娘因二哥失蹤之事,憂思成疾,身子一直不見好。前些日子女兒去探望時,她神思尚算清明,可今日再去……”
她頓了頓,眉頭緊鎖,仿佛在回憶令人不安的畫面,“竟又說起胡話來了!時而哭求‘夫人饒命’,時而又咬牙切齒地念叨‘絕不會放過夫人’……唉,真是病得越發重了。”
她抬眼,看向孟欽瑞:“父親不是已替母親彌補過了么?相信母親也早已真心悔過,定會與柳姨娘和睦相處,親如姐妹的……柳姨娘這般……定是病糊涂了,神志不清才會胡言亂語吧?”
“轟——!”
孟奚洲這看似無心、實則字字誅心的話語,如同在孟欽瑞腦中引爆了一道驚雷!
所有零碎的線索、被刻意忽略的疑點,在這一刻被強行串聯、炸開!
紀氏!是紀氏!
怪不得景明會失蹤!定是紀氏這毒婦下的毒手!說不定南意也是撞破了她的陰謀才遭了毒手,只能污蔑她自己最疼的南意與景明私奔,舍棄這母女之情,保她的侯府主母之位!
是她!害死了景明!
斷送了忠勇侯府唯一的將才!斷送了他忠勇侯府更進一步的希望!毀了侯府的未來!
滔天的怒火瞬間沖垮了孟欽瑞最后一絲理智!那被偷走軍功的憋屈,被斷送前程的狂怒,被枕邊人背叛愚弄的恥辱,如同巖漿般噴涌而出,燒盡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毒婦!!!”
孟欽瑞猛地一掌拍在書案上,震動之大,連硯臺里的余墨都撒了出來。
他再也遏制不住這沖天的怒意,騰地一下站起,顧不得與孟奚洲解釋一句,直直地走出書房,往紀氏所在的幽蘭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