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真皮座椅上坐下,身體往后靠了靠,椅背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直到這時,他才緩緩抬眼,目光落在僵在原地的陸沉身上。
“坐下?!?/p>
兩個字不高,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幾位正要邁步的陸沉盟友踉蹌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按了一下。
忠誠派高層等人立刻落座,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整齊劃一,嘴角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譏諷的看著陸沉等人,眼神里明晃晃地寫著“看你們怎么下臺”。
陸沉緩緩轉過身,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死死盯著洛玄。
“洛玄,你以為你是誰?”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冰碴子,“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太子,還不是典獄長!別真把自己當回事!”
他往前逼近兩步,衣服下擺掃過桌面,帶倒了一個空酒杯。
“我們今天來開會,是給你面子!”
玻璃杯在地面上摔得粉碎,碎片濺到眾人腳邊。
“但你要是以為這樣就能拿捏我們,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在天柱監獄歷經三十年,還輪不到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來指手畫腳!”
“陸閣主說得對!”
東閣主事等人見陸沉這么硬氣,也頓時有了底氣,立刻出聲附和。
“想命令我們,等你成了典獄長再說吧!”
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越發的繃緊,緊張,肅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緊緊看著洛玄和陸沉等人的交鋒。
洛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篤篤聲。
他沒有看叫囂的眾人,目光落在長桌中央的水晶花瓶上。瓶里插著幾支雪絨花,花瓣上的水珠正順著紋路緩緩滑落,在潔白的桌布上暈開細小的水痕。
“陸沉?!?/p>
洛玄突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嘈雜。
“你覺得,我需要靠典獄長的身份才能讓你坐下嗎?”
他緩緩抬眼,目光像兩道無形的利劍射向陸沉。
“你著急走什么?”
“難不成是做賊心虛,不敢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