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氏從汀蘭苑回來后沐浴了大半天,身上都快搓掉皮了才算作罷,麗氏就候在外頭等著。
許久,漼氏換了衣裳坐下,陰沉著臉問起了侄兒,麗氏道:“清河漼家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知府那邊不肯放人,夫君私下打點也無濟于事,馬家那邊前幾日也派人送來了退婚的庚帖。”
一想到這幾日發生這么多事,漼氏心情更堵得慌了,起初太子妃來云王府住下,漼氏是不同意的。
太子親自登門,漼氏稱病不見。
可太子不管不顧直接將兩座院子辟出來,就連世子也不敢阻攔,人就這么住下來了。
吃了虧,漼氏更不待見太子妃了,遲遲不曾去拜見,更是拿捏了長輩款等著太子妃上門。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月,太子妃比她還要沉住氣。
漼氏氣不過,派人對著汀蘭苑和愛蓮苑刁難,沒想到太子卻抓住了漼家侄兒的把柄將人扣下。
“楊大人十有八九是被太子收買了,沒有太子授意,怎會輕易放人。”漼氏道。
西關是云王府的封地,小小知府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從前更是對云王府畢恭畢敬。
太子一來就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被太子收買了。
麗氏皺起眉頭道:“婆母,夫君說不可得罪殿下那邊,殿下從前的劣勢沒有子嗣,現在有了兩個未出生的子嗣,將來也會有,公爹還在京城生死未卜,殿下終有一日是要離開的,那位可就未必了。”
這也是世子和太子達成默契的原因。
太子終究要回京,姬琛就未必了,云王府乃至整個西關,都是姬琛壓住了世子一頭。
有姬琛在,世子永無出頭之日。
“那位若是上位……”
“您忘了楊嬪是怎么死的了嗎?”麗氏幽幽提醒。
楊嬪可沒少受漼氏折磨,漼氏眼里揉不得沙子,一直錯將姬琛當成了云王的私生子,后來得知真相后,楊嬪已經死了。
聽到此話的漼氏瞳孔一縮,手心后背都沁出冷汗:“這事兒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說不定,說不定早就不記得了,當年他還小。”
麗氏卻問:“那萬一有人故作裝瘋賣傻,隱忍蟄伏呢?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咱們賭不起。”
漼氏覺得有道理,冷靜了不少。
婆媳倆正聊著,外頭傳來了青翡趾高氣揚的聲音:“公主有令,要見兩位,還不快速速通傳。”
“是誰在外吵鬧?”漼氏蹙眉。
麗氏探過腦袋從窗外看了眼:“是安郡王妃的貼身丫鬟。”
兩人正疑惑呢,青翡撐著傘已經來到了廊下,幾個丫鬟也不敢阻攔,任由青翡推開了門,直接道:“云王妃,世子妃,我家公主請兩位過去議事。”
看著青翡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樣,漼氏心口一緊,朝著麗氏看了眼,麗氏佯裝驚訝:“府上何時來了公主,是哪位公主?”
青翡臉色微變,改口道:“是安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