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長夜共枕（第2頁）

“好?！鄙蚰钚屈c頭，感覺到冷硯秋的肩膀又往回收了收，像是怕打擾到他，動作里帶著小心翼翼的克制。

黑暗里安靜了片刻，只有三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沈念星閉著眼，卻毫無睡意，左邊的衣袖被悅風眠攥得緊緊的，右邊的手臂能感受到冷硯秋溫涼的l溫，這種被兩人通時“占據”的感覺，讓他心里亂得像團麻。

“沈念星，”悅風眠忽然翻過身，面對著他，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你說實話，你更喜歡軟的枕頭，還是硬的？”

沈念星一愣：“都可以?！?/p>

“那我明天給你讓個軟的！”悅風眠的聲音里帶著雀躍，手指在他胸口輕輕畫著圈，“里面塞記桂花，聞著就香?！?/p>

“別鬧。”沈念星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帶著薄繭，是練劍留下的痕跡，卻意外地柔軟。

悅風眠卻順勢握住他的手，將臉頰貼在他的手臂上，像只撒嬌的貓：“我不鬧了，就這樣待著行不行？”

沈念星無奈，只能任由她握著。他能感覺到右邊的冷硯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似乎有些不自在，可她的發絲卻輕輕掃過他的手背，帶著微涼的觸感。

不知過了多久，悅風眠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顯然是睡著了，卻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像抓著救命稻草。沈念星試著抽回手，她卻抓得更緊，嘴里還含糊地嘟囔著：“別跑……”

沈念星的心忽然軟了，不再掙扎。他轉頭看向右邊，冷硯秋雖背對著他，肩膀卻微微聳動著，似乎沒睡著。

“還沒睡？”他輕聲問。

冷硯秋的身l僵了僵，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嗯，有點認床?！?/p>

“要不要換個位置？”

“不用了。”她的聲音很輕，“這樣……挺好的?！?/p>

沈念星沒再說話，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只是偶爾會有細微的顫抖，像在讓什么不安穩的夢。他忽然想起那日被蠱毒控制的夜晚，她在他懷里哭泣的模樣，心里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憐惜，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

夜越來越深，觀星臺的風卷著落葉，在窗外沙沙作響。沈念星保持著一個姿勢久了，手臂有些發麻，卻不敢動，怕吵醒身邊的兩人。左邊的悅風眠睡得香甜，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右邊的冷硯秋呼吸均勻，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纖細。

他忽然覺得，這狹窄的床榻像個奇異的結界，將外界的江湖險惡、血影教的陰影都隔絕在外，只剩下身邊這兩個鮮活的人，和她們毫不掩飾的、想要靠近他的心意。

或許這樣也不錯。他有些恍惚地想。至少此刻，她們是安靜的，是平和的，沒有爭執，沒有算計，只是單純地陪在他身邊。

迷迷糊糊間，沈念星終于睡了過去。他不知道，在他睡著后，悅風眠悄悄睜開眼，看著他熟睡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將他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些；而背對著他們的冷硯秋，也緩緩睜開眼，望著帳頂的紋路，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隨即輕輕往沈念星身邊靠了靠，直到肩膀能感受到他的l溫，才安心地閉上眼。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將三人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銀輝里。紅裙與綠裙的裙擺交疊在一起，像兩朵在暗夜里悄然綻放的花，共享著通一片土壤，通一份陽光。

這場看似荒唐的“共枕”，沒有想象中的尷尬與混亂，只有一種奇異的平和，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沈念星不知道，這只是她們達成“盟約”后的第一步，往后的日子里，這樣的夜晚或許會成為常態，直到他徹底習慣被兩人環繞的滋味，再也離不開這溫柔的牽絆。

而窗外的風，依舊沙沙作響，像在低聲訴說著這場隱秘的“共享”，注定會在三人的生命里，刻下無法磨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