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多么諷刺。
第二天清晨,我像過去六年一樣,在六點準時起床準備早餐。
霍辰洲走進餐廳時,我正在往他的杯子里倒咖啡。
他看了一眼餐桌,突然伸手掀翻了餐盤。
滾燙的咖啡潑在我的手背上,我猛地縮回手,皮膚瞬間紅腫,火辣辣的痛感順著神經直竄到心臟。
“啊!”
我死死咬住下唇,良好的教養沒再繼續痛呼。
“十年了,每天都是這些。”
霍辰洲的聲音冷得像冰,“煎蛋吐司、黑咖啡,連擺盤的位置都沒變過。”
我低頭看著自己燙傷的手,聽見他繼續說道。
“你看看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倒人胃口的職業套裝,盤發,連表情都像是量好的。”
他走近一步,伸手扯松我的發髻,“就連頭發都要一絲不茍,你活得簡直像個假人。”
發絲散落在臉頰邊,我抬頭看他,“名媛不就是這樣嗎?”
“哈!”他冷笑一聲。
“所以我才受不了!姜姜會哭會笑,疼了會喊,開心了會跳,而你呢?被燙成這樣都不出聲,你到底是人還是機器?”
我慢慢蹲下身,一片片撿起地上的碎瓷片。
此時此刻,我已經決定好要結束這段名不副實的婚姻,但我需要體面的提出,而不是在這種場合。
“宋晚嘉,你連吵架都不會嗎?”
而我仍舊平靜,“昨天姜小姐在社交媒體發了你們喝酒的視頻,她對著瓶吹的樣子很豪爽。”
霍辰洲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她活得真實。”
“是嗎?”
我甚至覺得霍辰洲瘋了。
慈善晚宴,我穿著高跟鞋站了五小時,為了他和每一位賓客周旋,連水都沒敢多喝,就為了保證體面。
因為合作方臨時變卦,我帶著團隊連熬三個通宵重新做方案,我胃疼到冷汗直冒,也只是吞了片止疼藥繼續改合同。
可現在。
他居然覺得一個在夜店吹瓶、動不動就摔東西的小丫頭,能撐得起霍家女主人的位置?
他到底是被愛情沖昏了頭,還是單純覺得,霍氏已經強大到不需要一個得體的主母了?
2
我目送他開車離開。
這時,社交軟件上跳出通知,霍辰洲又給我的小號“小茉莉”點了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