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曾經唯一敬重、唯一能夠并肩作戰、甚至立下過過命交情的義兄——初代妖皇!
楚囂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才剖白心跡,發誓要用性命去守護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義兄唯一的血脈,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一股狂喜涌上心頭。
義兄尚有血脈存世!
可緊隨而來的,卻是足以將他徹底淹沒的、來自倫理與道義的巨大負罪感。
他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竟然對義兄的女兒……
楚囂看向沈璃的眼神,在一瞬間,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才那份炙熱的、不計后果的愛意,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冷卻,只剩下無盡的痛苦、掙扎與倉皇的退縮。
剛剛那句“我護著你”的誓言,此刻回響在耳邊,是何等的諷刺。
他有什么資格說這句話?
沈璃何等敏銳,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變化。
那份突如其來的疏離與退避,像一根無形的冰刺,狠狠扎進了她的心扉,瞬間如墜冰窟,冷得她渾身發顫。
為什么?
初代妖皇察覺到兩人的異樣,一步踏出,將沈璃護在身后,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楚囂,完全是防賊一般,審視著這個“拱了自家白菜的豬”。
他上下打量著楚囂,眉頭緊鎖,質問道:“楚囂?你怎么會在此處?又為何與我女兒如此親近?可是別有所圖?”
楚囂喉頭干澀得厲害。
面對義兄那審視的、帶著敵意的質問,面對沈璃那雙寫滿了不解與受傷的眼眸,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解釋,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而猥瑣。
他能說什么?
說他不知道這是他女兒?
說他對她并無企圖,只是情難自禁?
這些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最終,他只能在兩人復雜的目光中,痛苦地、狼狽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