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雨聽說李恪要去詩會,比他還上心。
第二天一大早就拉著長孫沖,抱著一堆衣料沖進王府。
“恪哥!快試試這個!月白錦袍,帶暗紋,穿上絕對精神!”長孫雨抖開一件新袍子就往李恪身上比。
李恪被那亮閃閃的料子晃了眼:“小雨,不就聚個會嘛,干凈袍子就行。”這料子穿著太拘束。
“不行!”長孫雨瞪圓眼,“芙蓉園詩會!多少眼睛看著!杜姐姐肯定漂亮!你可是蜀王!”她又翻出玉佩和香囊,“羊脂玉顯穩重!蘇合香囊味道清雅!都得配上!”
長孫沖抱著胳膊嘿嘿笑:“恪哥,聽小雨的吧。你天天泡工坊灰頭土臉,該捯飭捯飭了。不然往那一站,人家以為你是修園子的工匠!”
李恪拗不過,只好由著她。但穿上月白錦袍,系上玉佩香囊,鏡子里的人確實精神了不少。
人靠衣裝,這話不假。
秦紅梅知道李恪要去芙蓉園,眉頭就沒松開。
她在恪記找到正指揮伙計安裝新式玻璃展柜的李恪,直接問:“殿下,芙蓉園里讀書人心眼多。要不要我挑幾個機靈兄弟,換衣服混進去,暗處盯著?”
李恪看著伙計小心翼翼地將大塊平整玻璃嵌入木框,透明玻璃映出街景。
他回頭,看著秦紅梅眼中的擔憂,笑了笑,擺擺手:“紅梅,你的心意我懂。但這次不一樣。”他屈指在光可鑒人的玻璃柜面上輕輕一敲,發出脆響。“對付那些人,這次…得用他們聽得懂、看得見的‘道理’。”
詩會當天清早,李恪站在半身高的玻璃鏡前。
鏡中人,月白暗云紋錦袍,羊脂玉佩,蘇合香囊,頭發整齊。挺拔的身姿壓下工坊的煙火氣,眉宇間多了點別的東西。
他理了理袍袖,看著鏡中的自己。
嗯,至少像個能登大雅之堂的人了。
心里那點“用哪首詩”的糾結還在,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
“恪哥!好了沒啊?”長孫沖的大嗓門準時在門外響起,“杜家馬車到大門口了!再磨蹭真遲了!”
李恪深吸一口氣,最后看了一眼鏡中的“蜀王李恪”,轉身,一把拉開了房門。
清晨陽光涌進來,月白袍子邊緣仿佛鍍了層淡金。
門外,長孫沖一身新衣搓著手。更遠處,王府大門外,一輛青色帷幔馬車安靜停著。
李恪邁開步子,穩穩跨過高門檻,迎著陽光和長孫沖,嘴角揚起一絲挑戰的弧度:
“走!去會會長安的才子佳人!順便…亮亮千年后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