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很奇怪,好像很不想看到陸夜明躺在床上的樣子。
可她本身真的沒有難過到想哭的程度,她發誓,眼淚是自己流下來的,與她的心境完全無關。
“好奇怪。”顧漫抽了抽鼻子,喃喃的發出疑問。
難道這也是紅線癥的癥狀之一?
似是感覺到有陌生人接近,昏睡中的陸夜明蹙了蹙眉,低聲喚了句:
“漫漫漫漫”
護士也聽到了陸夜明的囈語,感嘆道,“陸先生真的很喜歡你,夢里還叫你的名字呢。”
顧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看來這位略微年長的護士并不常關注八卦新聞,真以為她是陸夜明女朋友了。
護士走后,陸夜明依然睡的不安穩,無法,顧漫只能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陸夜明,我在呢。”
顧漫懷疑她的聲音也和陳漫很像。
因為她只說了這么一句,陸夜明就真的睡的安穩了。
“明明沒有不管我,剛剛在車里為什么一句都不說?”
顧漫坐回椅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看了陸夜明一會,忽然問:
“陸夜明。陳漫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吧?”
一個生病了怕麻煩,連醫院都不愿進的人,卻不假思索的為了她的安危當眾說了那些話,顧漫不是全然沒有感覺。
自從母親離開之后,顧漫其實沒有受到過太好的照顧。
父親因為母親出走大受打擊,染上了賭的毛病,很少管她,家里常常沒人。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要一個人面對袒胸露乳來要賬的壯漢,面對凌晨突然被瘋狂拍響的房門,面對街坊鄰里的輕蔑嘲諷與惡意驅趕。
她早就習慣了自己擺平麻煩,自己討回公道,都快忘了被人護著是什么感覺了。
“可你不喜歡我,因為她才對我好,這對我很不公平。”顧漫擰了擰眉,“你不要對我好。”
顧漫低了點頭,生理性的眼淚便順著下睫毛落在床上:
“對我好的人不多,即便知道你是因為別人,我還是有點感動。”
“所以不要對我好。”顧漫用手背抹了把眼睛,“陸夜明,我會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