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藥箱,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里面的銀針和草藥,才跟著沈碑匆匆趕到了沈宅。
循著沈碑的指引,張景徑直走進了沈小磊的臥房。
床榻上,沈小磊雙目微閉,嘴唇白得像紙,臉上卻已被燒得通紅。
聽到動靜,他睫毛顫了顫,費力地睜開眼,本想開口說些什么,看清來人后,到了嘴邊的話卻戛然而止。
“你怎么來了”
他的聲音輕若游絲,剛說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張景見狀連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語氣里帶著急切:
“你這是怎么搞的?想要抗疫,與我們一同去滄州便是,為何要去那偏遠的北邊?”
“滄州需要你們,可那些地方的百姓呢?”
聽到張景的話,沈小磊咳得稍稍緩了些,嘶啞著喉嚨反問道。
每說一個字,他的喉嚨里都像是有刀片在刮一樣,眉頭也緊皺起來。
張景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一陣發酸。
他嘆了口氣便不再多言,而是從藥箱里取出銀針,凝神屏息開始行針。
可隨著銀針逐處落下,半個時辰轉瞬即逝,張景的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沈小磊額頭的滾燙不僅絲毫未減,甚至在行診途中又昏睡過去了幾次。
“這是怎么回事?”
張景臉色凝重,伸手搭上沈小磊的腕脈,這才驚覺他如今的脈象微弱而紊亂。
竟與在滄州時蘇承的狀態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
他已是無力回天了。
想到這點后,張景雙手頓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原想著憑自己的醫術,總能搏出一線生機,卻沒想到先前的絕望場景竟是又要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