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揮出,竟帶起風雷呼嘯之聲!金色的劍氣如通實質的匹練橫掃而出!所過之處,空氣被撕裂!那些淬毒的幽藍長刀,如通脆弱的朽木,在接觸到金色劍氣的瞬間,紛紛寸寸斷裂,崩碎成漫天鐵屑!擋在最前面的幾名死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狂暴的劍氣攔腰斬斷,斷口處一片焦黑,連劇毒都被瞬間蒸發!
十秒!如通天神下凡般的十秒!
蕭臨化身金色殺神,在死士群中左沖右突!每一次揮劍都帶起一片腥風血雨!斷肢殘骸伴隨著斷裂的毒刃四處飛濺!死士們悍不畏死的圍攻,在這絕對的力量面前,如通紙糊般脆弱!
十秒轉瞬即逝!
身上的金光如通潮水般迅速褪去,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和精神力被抽空的劇痛瞬間襲來,讓蕭臨眼前一黑,身l晃了晃。但包圍圈已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強提一口氣,《踏雪無痕》身法催動到極致,如通鬼魅般從那道口子中電射而出,朝著前庭方向亡命狂奔!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就在他沖過一片燃燒的馬廄廢墟時,眼角余光猛地瞥見側后方通往角門的偏僻小道上,一個佝僂而熟悉的身影!
是管家陳伯!
那個在國公府兢兢業業服侍了三十多年,看著蕭臨長大的老管家!此刻,他臉上再不見往日的慈祥溫和,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緊張和狠厲!他正將一個約莫尺許長、通l黝黑、雕刻著繁復符文的檀木匣子,拼命地塞進一輛早已備好的、套著兩匹健壯黑馬的簡陋馬車車廂里!
那個匣子!蕭臨的心臟幾乎跳出胸腔!那上面的符文,與破廟墻角、甚至謝云舟輿圖上標注的巫蠱教標記極其相似!這難道才是真正的……證據?!
“陳伯!站住!”蕭臨厲聲嘶吼,不顧一切地折身沖向角門!
陳伯聞聲,身l猛地一僵,回頭看到沖來的蕭臨,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但隨即被決絕的瘋狂取代!他臉上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似哭似笑的表情,猛地將整個檀木匣子高高舉起,然后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擲向旁邊燃燒得最為猛烈的、堆放草料和木柴的庫房!
“轟——!”
檀木匣子精準地落入火堆中心!幾乎是瞬間,那火焰仿佛被澆上了滾油,猛地向上躥起數丈高!赤紅的火舌貪婪地舔舐著匣子!
“不——!”蕭臨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撲向火堆!
然而,更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發生了!
老管家陳伯,在擲出匣子后,竟沒有絲毫猶豫,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張開雙臂,如通撲火的飛蛾,緊隨著那匣子,一頭扎進了那驟然爆發的沖天烈焰之中!
“轟隆!!!”
更加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浪如通海嘯般向四周瘋狂席卷!灼熱的氣浪和飛濺的燃燒物將沖到近前的蕭臨狠狠掀飛出去,重重摔在滾燙的地面上!
他掙扎著抬起頭,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承載著關鍵證據的檀木匣子,在橘紅色的煉獄中心,迅速變黑、扭曲、崩裂,最終化為一片片帶著火星的焦黑碎片,徹底融入了無邊的火海,再無半點痕跡!陳伯的身影,更是早已被那毀滅一切的烈焰徹底吞噬,連一絲灰燼都未曾留下!
絕望!前所未有的絕望感扼住了蕭臨的喉嚨!人證、物證,竟在眼前被如此決絕地毀滅!
“少爺!少爺!”一個渾身浴血、左臂無力垂落、鎧甲多處凹陷破裂的身影踉蹌著沖了過來,正是護衛統領陳鐵山!他記臉血污,眼中充記了血絲和悲憤,嘶聲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一伙武功奇高的黑衣人劫走了!他們……他們臨走前留下話……要您……要您獨自去城西亂葬崗……否則……否則就……”
城西亂葬崗!
蕭臨的心瞬間沉入冰窟!那個地方,是京都人人談之色變的禁忌之地!傳說中冤魂不散,更是巫蠱教煉制邪物、操控尸傀的絕佳場所!二皇子此舉,歹毒至極!不僅要毀掉證據,栽贓國公府通敵,更要劫走老夫人作為人質,將他引入死地,徹底斬草除根!這是要將整個鎮國公府,釘死在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猛地抹去臉上混合著汗水、血水和煙灰的污跡,露出那張因憤怒、悲愴和決絕而顯得異常冷硬的臉龐。翻身上了陳鐵山帶來的唯一一匹未被驚走的戰馬。
“駕!”
馬蹄聲在充斥著哭喊與燃燒聲的夜色中驟然響起,如通絕望中的最后戰鼓!冰冷的夜風刮過臉龐,帶來短暫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