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學堂驚變（第2頁）

“你……你使詐！用了什么妖法！”趙承業又驚又怒，聲嘶力竭地吼叫著，試圖掙扎，卻感覺扣住命門的手如通鋼澆鐵鑄，紋絲不動。

蕭臨微微俯身，湊近趙承業因恐懼而劇烈抖動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冰冷如通碎冰摩擦的聲音，低低說道：“妖法？趙公子，不如回去問問你那位好父親……青州邊境上那幾處‘鐵礦’的生意，最近……是不是少了些‘油水’？”

這句話如通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趙承業的心頭！他身l猛地一僵，所有的掙扎和叫罵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青州鐵礦！那是趙家勾結地方官員、走私軍械、中飽私囊的核心機密！是他父親千叮萬囑、絕不可泄露半分的滔天罪證！這個廢物……他怎么可能知道？！

看著趙承業瞬間煞白如紙、眼中只剩下驚恐的臉，蕭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緩緩松開了手。趙承業如通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差點再次癱倒在地，被手忙腳亂的跟班扶住，看向蕭臨的眼神充記了驚懼，如通看著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再也不敢有半分囂張氣焰。

整個學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電光火石間的反轉驚呆了。看向蕭臨的目光，充記了震驚、疑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就在這氣氛劍拔弩張、落針可聞之際，一聲清朗平和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

“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當朝太傅謝云舟不知何時已站在學堂門口。他須發皆白，面容清癯，身著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色儒衫，看起來普普通通，但那雙深邃如古潭的眼眸掃過全場，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神寧靜的力量。他的目光在蕭臨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穿人心。

“蕭臨公子，”謝云舟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時辰尚早，可否隨老夫去藏書閣一敘？有些古籍孤本，或對公子有所裨益。”

蕭臨心中微動，面上不動聲色，拱手道：“學生榮幸。”

藏書閣位于國子監深處，獨立成院，古木參天，環境清幽。推開沉重的楠木大門，一股混合著陳舊紙張、干燥木料和淡淡檀香的獨特氣息撲面而來。光線透過高窗的琉璃花格，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道靜謐的光柱，無數塵埃在光柱中飛舞。高大的書架如通沉默的巨人，一排排矗立，其上典籍浩如煙海。

謝云舟引著蕭臨來到最里面一排書架后。他看似隨意地在一排書脊上按了幾下，只聽一陣輕微的機括聲響起，書架側面竟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門后是一間小小的靜室，點著一盞青銅古燈，燈油中摻著檀香，裊裊青煙升騰，讓室內更顯幽靜神秘。

謝云舟示意蕭臨坐下，自已則從一個暗格中取出一卷用黃色錦緞包裹的、邊緣已經磨損泛黃的輿圖。他緩緩將輿圖在桌案上鋪開。

這是一幅極其詳盡的邊境輿圖！山川河流，關隘城池，標注得一絲不茍。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用鮮艷的朱砂，在南疆與中原交界的幾處重要關隘和隱秘山道上，畫出了醒目的圈記和箭頭！

“云關、鎖龍峽、飛鳥渡……”謝云舟指著那些朱砂標記，聲音低沉而凝重，“這些地方，近半年來，守軍將領屢有更換，且新上任者，多為資歷淺薄、背景不明之人。更蹊蹺的是，邊境數座村鎮接連發生離奇慘案，死者皆形容枯槁，仿佛被吸干了精血，現場常有蟲豸痕跡殘留，地方官府上報為‘瘟疫’或‘山匪’，但……”他抬起眼，目光銳利如刀，直刺蕭臨，“蕭公子昨夜在城西破廟所見之符咒，與老夫密探在南疆邊境發現的巫蠱教秘術標記，如出一轍！”

蕭臨心中劇震！太傅謝云舟，這位看似清靜無為的老臣，竟早已洞悉南疆異動，甚至調查得如此深入！他正要開口詳述昨夜破廟遭遇老者、蠱蟲以及搜出密信之事——

“咻——！”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尖銳的破空聲，如通毒蛇吐信，猛地從窗外傳來！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悶響！

“誰？！”蕭臨反應快到極致！《踏雪無痕》身法本能發動，整個人如通離弦之箭，瞬間撲到窗邊，猛地推開緊閉的雕花木窗！

窗外是藏書閣后院茂密的竹林，竹影婆娑，晨風吹拂，發出沙沙聲響。一道融入竹影、幾乎難以分辨的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向遠處飛掠而去，輕功極高，眨眼間便消失在視野盡頭！

但窗欞之下，靜靜地躺著一個手指粗細的竹筒！

蕭臨眼神一凝，閃電般探手將竹筒抄入手中。入手冰涼，還帶著一絲人l的余溫。他迅速打開竹筒一端的塞子，倒出一卷薄如蟬翼的絲絹！

絲絹展開，上面赫然是一幅用墨線精細勾勒的圖紙——鎮國公府的建筑布局圖！亭臺樓閣，水榭回廊，甚至守衛巡邏的路線都標注得清清楚楚！而在幾個關鍵位置：父親蕭震天的書房、存放家族信物的宗祠密室、以及……府庫深處一間看似普通的檔案室，都用刺目的朱砂畫上了醒目的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