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氣氛有些微妙,卻不尷尬。
夕陽的金光給顧珩冷硬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暖色。
“以后……”顧珩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若再有麻煩,可差人去衛(wèi)所尋我。”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帶著一種生硬的關(guān)切。
沈妍心頭一暖,認(rèn)真點(diǎn)頭:“嗯,記下了,多謝顧軍爺。”
顧珩似乎覺得該說的都說完了,但又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他目光掃過兔窩里擠在一起、毛茸茸的小兔子,又看向沈妍,語氣恢復(fù)了一貫的平淡,卻莫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
“畢竟我這四只兔子……住在這里,我得確保他們住的安全。”
顧珩說完這句話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沈妍站在原地,望著他遠(yuǎn)去的方向,有點(diǎn)蒙……
敢情顧珩主要是擔(dān)心兔子有危險(xiǎn)?幫她只是為了兔子?
沈妍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可是她又沒有證據(jù)!
次日清晨,沈妍安頓好家中事務(wù),便坐了村里的牛車趕往青石鎮(zhèn)。
車輪碾過微濕的青石板路,空氣中帶著清新的草木氣息。
“張記木器鋪”的門板已經(jīng)卸下。
張伯正對著幾塊木料反復(fù)比劃,眉頭微蹙,似乎拿不定主意該如何下料。
張順則利落地將刨好的木塊分類碼放整齊。
見到沈妍進(jìn)來,張順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沈娘子來啦!爹,沈娘子來了!”
張伯聞聲抬頭,臉上露出樸實(shí)的笑容,連忙放下木料,用圍裙擦了擦手:“妍丫頭來了!快坐快坐!”
他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四周,搬來一張最干凈的小凳。
“張伯,順子哥,早。”
沈妍笑著坐下,寒暄兩句便切入正題,“我來取第二批木構(gòu)件,另外有件要緊事,想跟您二位商量。”
“第二批五十套,都在這兒了!”張順動作麻利地從里間搬出大竹筐,里面整齊碼放著粗布小袋。
“沈姑娘您驗(yàn)驗(yàn),保證和第一批一樣好,只強(qiáng)不差!”
沈妍仔細(xì)抽檢了幾袋,滿意地點(diǎn)頭:“張伯和順子哥的手藝,沒的說!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