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財路,正被她一點點鑿開光亮。
天未黑,沈妍就回到了家,她推開吱呀作響的柴門,一股混合著粟米清香的熱氣撲面而來。
“阿姐!你回來啦!”
沈禾像只歡快的小雀兒,從灶膛邊的小板凳上蹦起來,小臉被灶火映得紅撲撲的。
他獻(xiàn)寶似的指著灶上冒著熱氣的陶罐:“我蒸的粟米飯!水放得剛剛好!”
沈妍的心瞬間被這暖意填滿,奔波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
她放下背簍,快步走過去揭開鍋蓋,里面是顆粒分明、蒸得恰到好處的粟米飯,散發(fā)著樸實的谷物香氣。
“禾兒真能干!”沈妍揉了揉弟弟細(xì)軟的頭發(fā)。
幾天前還病懨懨的孩子,如今眼中有了光,手腳也麻利了。
得到夸獎的沈禾挺起小胸脯,又拉著沈妍去院子,“兔子!阿姐快來看兔子!我今天割了最新鮮的草,大兔子吃得可歡了!六只小兔都能睜開眼了,那我還給它們換了干凈的溪水!”
沈妍被他拉著來到角落的兔籠窩邊,大兔不再像昨天那么虛弱,六只小兔已生出淺色絨毛,此刻在大兔身下睡得正酣。
沈妍感到一種沉甸甸的希望:“禾兒照顧得真好,兔子們有福氣。”
“嗯,要是爹和娘能看到就好了。”沈禾的情緒瞬間低落。
沈妍看著心疼,可憐他只是八歲的孩子,驟然失去雙親,這種痛苦是很難走出來的。
沈禾蹲下身平視著弟弟:“禾兒這么棒,爹娘在天上肯定都笑得合不攏嘴了,以后的路,阿姐陪著你,你陪著阿姐。”
沈禾瞬間眼淚簌簌,抽搭著哭起來,這些眼淚仿佛落進(jìn)了沈妍心里,又咸又澀。
她上前摟住弟弟。
沈禾靠在她的肩頭越哭越厲害,這幾個月的喪親之痛、病弱之苦,都隨著哭聲,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沈妍沒有再出聲安慰,此刻任何話都蒼白無力,她只是默默摟著他,讓他哭個痛快。
有些情緒,只有發(fā)泄出來才能緩解。
不知過了多久,沈禾終于不哭了,他盯著腫大的眼睛叫姐姐。
沈妍從背簍里取出雞蛋:“你看這是什么?”
“雞蛋!”沈禾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家里多久沒吃過雞蛋了?
“姐姐給你做炒雞蛋!”
沈禾主動將灶膛里的火點著,沈妍將雞蛋打碎到瓷碗里,加了少許水和鹽,攪拌粘稠,下鍋翻炒。
金黃的蛋液倒入鍋中,“滋啦”一聲,香氣四溢。
沈妍用木勺快速翻炒,蛋液迅速凝結(jié)成嫩滑的塊狀,少許粘鍋,卻不影響美味。
然后將炒好的雞蛋蓋到粟米飯上,金黃搭配淡黃,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令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