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粒遇熱融化,香氣瞬間提升了一個層次,勾得人腹中饞蟲大動。
沈妍眼角余光望向那油紙包,還剩小半包鹽!足夠她的腐乳裹得厚實些了!
她強壓下心頭的渴望,面上不露分毫。
魚烤得金黃酥脆,熱氣裹挾著焦香噴涌而出。
顧珩取下樹枝,用鐵鉗從魚脊處精準(zhǔn)地一剖為二,連魚尾都分得幾乎一樣長。
他拿起一半,用片干凈的樹葉托著,生硬地遞向沈妍的方向。
沈妍毫不客氣,接過烤魚,飛快地撕下幾小塊邊緣的魚肉塞進(jìn)嘴里,只吃了幾口,便強忍著誘惑,小心地將剩下大半條最肥厚的魚腹部分,用幾片干凈的大樹葉仔細(xì)包好,塞進(jìn)藤筐深處——留給沈禾!
顧珩側(cè)身對著她,將沈妍的動作收入眼中。
待他吃完,沈妍站起身,臉上重新掛起和善笑容,眼神明亮異常。
“軍爺,”她指著那窩兔子,聲音清晰,“這兔子,說到底也是咱們倆撞上的。您射了一箭,我下了個絆子,都算出了力,理應(yīng)平分。”
顧珩斗笠微抬,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沉默地看著她,等她下文。
沈妍迎著他的目光,神情坦蕩:“我把它們分成兩窩。”
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母兔和兩只看起來最弱小的幼崽撥到一邊,又把另外四只相對壯實些的幼崽撥到另一邊。
“喏,”她指著母兔和兩只小兔,“這一窩,傷兵帶弱崽,難養(yǎng)活,歸我。”又指向那四只小兔,“這一窩,四個壯實的,歸您!您看,公平吧?”她攤開手,一臉“我很公道”的模樣。
顧珩的目光掃過那四只剛出生、粉嫩無毛、眼睛都睜不開、離開母體必死無疑的幼兔,再看向沈妍那張努力維持“公平”卻難掩狡黠的臉,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帶四只離乳期的幼兔回去?
他一個軍戶,哪有時間精力去弄羊奶或者米湯喂養(yǎng)?純屬找死!她分明是算準(zhǔn)了這點!
這女人…狡猾得明目張膽!
“不必分了。”顧珩聲音冷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憋悶,“都?xì)w你。”
“那怎么行!”沈妍立刻“急了”,聲音拔高,“說好的公平!我沈妍可不是占便宜的人!您要真不要…那…”她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一臉“勉為其難”。
“這樣吧,我先替您養(yǎng)著這四只小的!等它們斷奶了,能自己吃草了,您再來領(lǐng)走?”
顧珩正準(zhǔn)備點頭,沈妍話鋒一轉(zhuǎn)接著道:“我知道您肯定不是那種占便宜的人,不會讓我白伺候這四只幼兔子,這樣吧,折算點‘撫養(yǎng)費’給我就行!”
她眼神亮得驚人,滿臉都是為你打算的貼心:“沒錢的話,鹽也行。”
顧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