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不必憂心,既然此事確系沙吒常勾結外賊所為,王上毫不知情,吾王殿下圣明燭照,斷不會因此牽連王上及百濟無辜。”
百濟王只是無意識地點頭,心神依舊沉浸在恐懼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守夜人不再看他,目光轉向地上沙吒常的尸身,聲音轉冷:
“至于沙吒常,還請王上即刻嚴密封鎖其死訊。”
“其舊部眾多,盤根錯節,若消息走漏,引發兵變騷亂,誤了我家殿下在倭國的平亂大計。”他頓了頓,冰冷的視線再次掃過百濟王慘白的臉,“此等干系,王上恐怕擔待不起!”
百濟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寡人寡人明白,一切一切聽憑安排。”
守夜人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這個答復。
他不再多言,邁步走向沙吒常的尸身,伸手就要去拖拽那具沉重的軀體。
“等等!”
百濟王突然回過神,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腦海,讓他脫口而出:
“你們你們既然能潛伏在寡人身邊,那樸家兄弟身邊,沙吒常身邊,乃至新羅那邊,是否也安插了人手?”
守夜人拖拽尸體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他甚至沒有抬頭,只是口中發出一聲嗤笑:
“呵。”
這聲嗤笑,如同冰錐刺入百濟王的心臟。
守夜人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能說。”
百濟王只覺得心中冰涼,他自是聰明人,有的時候不需要準確答復就能知道答案。
畢竟,守夜人說的是‘不能說’而不是‘沒有’。
想想也是,守夜人能潛伏入宮,又豈會不能潛入將軍府?
“既如此,他們密探謀反之時,你等為何為何不站出來揭發?不上報奉王呢?”
守夜人終于將沙吒常的尸體拖離地面,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他這才側過頭,用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看著百濟王,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王上,您又為什么覺得我們沒有上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