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很安靜。
蘇輕語聲音很輕,卻很有分量。
“這才是真正的救贖,讓她自己認清自己,死心也認命,這比任何懲罰都有效,也更深,另外我讓她留下,簽那份嚴苛協議,也是想徹底斬斷你心里,可能存在的最后一點牽連。”
我一愣,有些很是不解。
“我?我對她,這是什么意思。”
蘇輕語輕輕抬手止住我。
“我知道你現在只有厭惡,但過去呢?那晚之后,你醒來時,除了憤怒和想用錢抹平,有沒有一絲因為這個而產生的責任感或者牽扯?哪怕一閃念?”
我想立刻否認,但看著她通透的眼神,那些深埋的細微情緒,好像被照見了。
是,在最憤怒厭惡時,那萬分之一的不適感,確實有過。
很微弱,有點像根細刺。
蘇輕語看到我眼神細微的變化,她笑了笑,帶著了然說道。
“看,是有的吧,哪怕一點點,人性復雜,但現在,我把她放在這里,放最卑微的位置,讓你親眼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看清她不擇手段到什么地步,也讓你每天看到我們的幸福圓滿。”
她伸出手,輕輕覆上我放在她小腹上的手背,暖意傳來。
“這種強烈對比,會讓那根細刺,被我們實實在在的幸福化掉,以后無論怎樣,你再想起她,想起那晚,都只會是純粹的厭惡和徹底的不值一提,不會再有別的模糊感覺,你的心,要完完整整只裝著我們的小家。”
我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更緊地環住她肩膀,小心擁入懷。
“輕語,我真的…”
我忽然一時說不出話。
她靠在我懷里,輕輕拍我的背說。
“好啦,紀總別肉麻了,橙汁要涼了。”
我忍不住低笑,胸腔震動。
這才是我的紀太太。心思縝密,看得透人心,用最溫柔的方式護著我們的小家,也掃清不堪的過往。
“好,不肉麻。”
我松開她一點,端起橙汁遞到她唇邊,眼神溫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