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直如看戲般的沈清安,終于停下了敲擊桌面的手指。
他微微前傾了身子,饒有興趣道。
“哦?”他拖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說來聽聽,你有什么辦法?”
江芍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道:
“很簡單,案件重演。”
這四個字一出,別說李夢兒和一眾看客,就連沈清安的眉梢都微微挑了一下。
在場的都是王公貴女,平日里吟詩作對,賞花品茶,哪里聽過這等新鮮詞匯。
江芍沒有理會眾人的竊竊私語,自顧自地解釋道:
“請王爺移步荷花池。我們回到事發之地,讓明月姑娘,指認出當時她、李小姐、以及我家青萍,三個人分別所站的位置。再由她,親口描述她所看到的,青萍是如何伸手,從哪個方向,用了多大的力氣,將李小姐推入水中。”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慘白的明月,繼續道:
“其一,人力有時而窮。推人入水,必有發力之姿,受力之態。從一個位置將人推向另一個位置,其間的距離、角度、力度,皆有跡可循。若明月所言為虛,她現場編造的細節,必定處處都是破綻。”
“其二,水花可以作證。人是直挺挺掉進去,還是被猛力推出去,落水時濺起的水花形態、遠近,絕不相同。我們可以找一個與李小姐身形相仿的家丁,分別模擬‘失足’與‘被推’兩種情況,一看便知。”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江芍的聲音沉了下來。
“青萍右手有舊傷,使不上大力。若說明月姑娘看到她用左手推人,那更是無稽之談。一個慣用右手的人,在倉促之間,下意識只會用慣用手。若她真的用了不習慣的左手,那姿勢必定極其怪異,明月姑娘不可能注意不到。”
她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邏輯縝密,環環相扣。
將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眾人看向江芍的眼神,都變了。
這哪里是什么空有蠻力的武夫?
這份縝密的心思,還有言辭的犀利,怕是尋常的男子也未必及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