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平日里那個溫婉的相府嫡女,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江芍忽然覺得這信,也不是不能幫她送!
江芍看著她,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她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陳香蓮了?
印象中,自從她離京學藝,到她回京,她見到的陳香蓮就是一個極其厭惡自己,像是渾身都長滿刺的刺猬。
而且她也有偷偷的去看過她,但是見到的不再是活潑開朗風風火火的少女了,而是一個溫婉端莊的大家閨秀,一點都沒從前的影子。
但今天,她感覺以前的蓮兒又回來了。
可在不遠處的臨水閣樓上,一雙含笑的狐貍眼,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邊的動靜。
“有意思,真有意思。”
沈知意輕搖著折扇,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殿下,您說的是什么有意思?”身旁的侍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群貴女噤若寒蟬的場面。
“本宮說的是那位陳小姐,”沈知意用扇子點了點陳香蓮的方向。
“那不是陳相家的嫡女嗎?素日里聽聞她溫柔嫻靜,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怎么今日……倒像個市井里吵架未逢敵手的小辣椒?”
侍衛低聲道:“回殿下,那確是陳相千金。想來是為好友江鳴不平,一時情急……”
“情急?”沈知意輕笑一聲,眼中精光一閃。
“我看未必。這世上的人,多的是戴著面具過活。有的人戴久了,就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我看這位陳小姐,今日是借著這機會把面具給摘下來了。”
他瞇起眼,細細打量著那個依舊氣勢洶洶的背影,覺得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大家閨秀,有趣太多了。
這副潑辣又仗義的模樣,遠比溫婉才女的名號,來得鮮活。
樓下,風波漸息。
那些貴女們自知理虧,又被陳香蓮一番話嚇破了膽,紛紛找了借口,作鳥獸散。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詩會一角,轉眼間便只剩下江芍和陳香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