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六年前,江芍離開京城去拜師的那一日,你們是不是對她說了什么?或者,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么?”
陳相國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他抬起眼,目光鎮定的看著她:“胡說什么?那是你們小孩子之間的事情,與我們何干。”
陳夫人也附和道:“是啊,蓮兒,你和江芍當年的事,我們怎么會插手。是不是又跟她吵架了?娘跟你說過,她現在身份不同,又是那個脾氣,你別和她來往了。”
陳香蓮卻更加覺得他們有事瞞著自己。
“娘,我以為是她背信棄義,我恨了她六年!我為了讓自己不那么難過,學著別人叫她‘悍婦’,說她‘粗鄙’!可到頭來,是我錯了嗎!”
她一步步逼近書桌,將桌上的筆墨紙硯通通掃落在地。
“你們告訴我!當年,江芍是不是來找過我?!”
“她說是府里的下人告訴她,我不想跟她走了!爹!娘!我們相府的下人,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我的事上自作主張!”
陳香蓮激烈的態度也激怒了陳相國。
他重重放下茶杯,冷著臉呵斥:“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態度,規矩學哪去了,就是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
陳夫人看著女兒也著實心疼,對丈夫使眼色,然后下意識地想要辯解:“蓮兒,你聽娘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陳香蓮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們告訴我!是不是你們告訴江芍,我不想去和她學武的?所以你們就騙了她,也騙了我!”
在陳相國心里早就已經忘了這樁兒女小事,他根本不在乎也不值得他在乎,他似是想了會才想起有這樁事情。
他陰沉著臉說道:“是,那還不是為了你好!”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
原來是真的。
陳夫人見狀,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扶住她:“蓮兒,你別怪你爹。我們也是為你好啊!那江家是什么下場,你不是不知道!滿門忠烈,可結果呢?都死在了戰場上!我和你爹就你這么一個女兒,我們怎么舍得讓你去走那條路?學武多苦啊,女兒家,就該在后宅安安穩穩,相夫教子……”
程香蓮打斷陳夫人的話:“為我好?你們就讓我變成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讓我誤會自己最好的朋友,用最惡毒的言語去揣測她,傷害她?讓我變成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只會嫉妒別人的怨婦?”
她猛地推開陳夫人,眼淚洶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