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香煙頭扔進銅盆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秋榕榕不是秋家親生的女兒,對她繼續報復已經沒有意義,你留下她無非是睡習慣了,割舍不開,別說什么感情,我們這種人什么時候有感情了?”
衣冠禽獸也是禽獸,剝下那層衣服,大家都一樣卑劣。
誰手上的血都一樣多。
只不過周景行穿緊人皮,比江無渡更會偽裝一些而已。
本質無不同。
秋榕榕躲在門口聽他們的對話。
江無渡那句“秋榕榕不是秋家親生女兒”這句話從門外傳來。
一瞬間,秋榕榕聽見自己身體里有什么輕輕“咔噠”一聲裂開了。
她看見自己腳下那道裂縫,一直蜿蜒著蔓延到記憶深處,把過往的一切都撕開了縫。
秋榕榕愣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肺里抽空了力氣,心臟被一股力量緊緊地扼住。
怎么會不是親生的呢?
這么多年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房門是關著,冷風卻能透過玻璃窗卷過來,她分不清,是風太冷,還是心太涼。
為了不被發現,她腳步虛浮地想要離開,路過窗戶邊的時候,沈風荷不知是何時趴在那里的,忽然冒出頭來尖叫一聲。
“嘿!”
這番動靜驚動了在前院的周景行和江無渡。
秋榕榕臉色慘白,快步跑回房間里,掀開被子鉆進去,把頭蒙住。
腦子里一團漿糊,片段拼貼著她的童年。
記憶里的父親把她扛在肩膀上,她手里舉著棉花糖,糖漿糊得滿嘴都是。
母親在她發燒時徹夜守在床邊,在她喝過藥之后,塞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糖,夸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小孩。
他們是稱職的爸爸媽媽。
怎么可能不是親生!
他們收養她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她代替他們的親生孩子,來承受當年火災的報應嗎!
秋榕榕想不通,也不明白。
為什么要來欺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