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荷看見沈硯川,摸著他的臉,嘴里喊著:“小川……你長得和我家小川很像……”
“我就是小川。”他一動不動地站著,眸光在顫,里面是隱忍的悲痛。
沈風荷認不出眼前人,她把手抬起來比一個高度,“小川沒你這么大,他現在只有這么一丁點兒高。”
“我長大了。”
沈風荷畢竟是他在意的表姐,他想讓她認清楚真相。
但沈風荷聽到這話,忽然開始發瘋。
“你長大了,那我呢?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嫁人了呀!我明天就要嫁人了!”
“我的口紅有沒有涂勻?還有我的美甲……”她低頭看自己皮膚斑駁的手,驚恐萬分,“我的手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鏡子,把鏡子給我!”
沈風荷在房間里到處找鏡子,維生素片撒了一地。
秋榕榕看沈硯川在那里,根本沒有辦法安撫好沈風荷,忍著后背傷口的疼,從病床上面爬下來。
“漂亮姐姐,醫院里沒有鏡子,我回家拿一個給你,你要好好休息,睡上一覺氣色才會好。”秋榕榕握著沈風荷的手,在沈硯川警惕的目光中把她牽到床邊。
她耐心地安撫著沈風荷。
秋榕榕之前有安撫周淮遠的經驗,現在來安撫沈風荷,她很快就安靜下來。
沈硯川在旁邊看著,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沈風荷的瘋病狀態沒有那么嚴重,她記憶有的時候會停在大火的前一天,有的時候又能認清眼前人。
安撫好后,沈風荷局促地抓著秋榕榕的手,問道:“你是誰?”
“我是……”秋榕榕瞥了沈硯川一眼,沒什么底氣地說道:“我是沈硯川的朋友。”
沈硯川沒否認,他在旁邊附和,撒起謊來輕車熟路。
沈風荷聽到這話,唇角勾了起來,她臉部皮膚重度燒傷,多次做過植皮,臉上已經無法做出表情,但是往上扯的嘴角還能看得出她很開心。
“太好了,小川也交了朋友,還是女生,嘿嘿。”沈風荷拉著秋榕榕的手,她的手會神經質抖動,“他爸爸不給他出門,你們交朋友可要藏著點,別被發現了,不然小川又得挨打。”
“不會的。”沈硯川將沈風荷從秋榕榕的身邊帶走,“表姐,王阿姨找不到你又該擔心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可我還想在這里多坐一會,和你的朋友多說兩句話。”
“乖。”沈硯川拉下身段,哄人的樣子格外別扭,“王阿姨燉了你最喜歡的乳鴿湯,這會也差不多放溫了,喝完湯咱們再過來。”
沈硯川說著,態度強硬地把沈風荷帶走。
沈風荷回頭,對秋榕榕喊:“我話還沒說完呢,哎呀哎呀,我還沒有問你叫什么名字,我喝完湯就回來找你玩呀!”
秋榕榕點頭揮手,送她離開。
沈風荷不會再過來。
乳鴿湯里有安眠藥,她喝完湯只會安靜地睡上一覺,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忘掉。
秋榕榕知道沈硯川會來,所以晾完傷口之后,她在病房里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