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難過又煎熬,記憶跑回多年前。
她與江少頃不是同學,只是一起擔任過省級代表參加全國奧數競賽。
剛去奧數訓練班時,里面的孩子多數家庭條件都不錯,可她被父親教育要低調,便向來穿著樸素,渾身上下一件名牌沒有,也用不到什么零花錢,吃喝用家里都有。
以至于被訓練班的同學們當做窮困人家的孩子,參加比賽只是為了賺取獎金,態度十分鄙夷,故而孤立,甚至排擠,都不愿意跟她一組。
也就導致她前期的狀態很不好,比賽成績也越發不理想,險些被頂替下去。
就在那時,是江少頃主動提出跟她一組,不厭其煩的為她講解題目,幫助她調整狀態,更是曠課陪她出去散心,在同學排擠她時,也是他出面維護。
情愫就是在那時產生的。
那時候江少頃跟她說:“別被他們影響。你記住了,等你拿了獎金,不要學他們買名牌衣服攀比,要繼續學習,改變命運是最重要的。”
他似乎也以為她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那會兒的江少頃太陽光了,他好像無所不能,好像什么都會。
后來他們一次次拿下冠軍,僅差一步就走上國際賽。
因為她生了病,等她時隔一月再去訓練班時,江少頃已經不在那了。
她托人打聽,才得知江家破產了。
那年,他們十五歲,距今十三年。
再后來見面是在醫院,江若骨折住院,他懷抱江淮,手忙腳亂。
而她是騎車意外骨裂,恰好在同一間病房。
當時他也認出她來了,那么慌亂的階段,卻還主動照顧她。
也是從那時開始,出院后他們頻繁聯絡,直至動情,結婚。
至此她都不曾后悔,哪怕是當后媽,哪怕是父母反對,甚至斷絕關系。
她獨自隱忍,從沒跟江少頃提及過半個字。
因為她不僅僅是在追尋年少時的傾慕,她也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更想給父母一個交代。
她想有朝一日告訴他們,她的選擇沒有錯。
但現在,她已經沒有底氣了。
然而這些隱忍付出,江少頃都未曾察覺。
從回憶中抽神,江少頃恰好在她身邊站定,“還沒休息?”
許許沒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情緒到了盡頭,唯有沉默。
陶琳這時跟來,“少頃,你晚上也沒吃什么,要不也吃點吧?”
江少頃看著起身離開的許許,“嗯。”
一起吃著宵夜,陶琳總是情不自禁的動一動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