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好菜,兄弟你將就吃點,算是…嫂子給你接個風?!被萸俳o兩人都斟上酒。劣質白酒辛辣的氣味在小小的堂屋里彌漫開來。
兩杯酒下肚,驅散了旅途的疲憊和傍晚的驚悸,氣氛也活絡了些。程飛看著對面臉頰微紅、眼神有些迷離的惠琴,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嫂子,家里…就你一個人?我鐵嶺哥呢?”
這句話像根針,瞬間刺破了惠琴強撐的平靜。她臉上的血色褪去,眼圈驀地紅了,淚水毫無預兆地涌出來,大顆大顆地砸進面前的酒盅里。
她仰頭,狠狠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體,灼燒感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里,也沖開了她緊鎖的心門。
“走了…”她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走了四五年了…”
“去哪兒了?怎么能把你一個人扔家里?”程飛追問。
“粵省…說是去打工…”惠琴的聲音飄忽起來,帶著無盡的苦澀和怨懟,“開始還打電話…寄過兩回錢…后來…電話越來越少,號碼也總換…再后來…就徹底沒信兒了…”
她抹了把臉,淚水卻越擦越多:“有人說…看見他在那邊…不干正事…身邊女人換得勤…也有人說…他跟人打架…被砍死了…死在外頭了…誰知道呢?反正…就留下我…一個人…守著這活寡…守著這空屋子…”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變成了壓抑的嗚咽。
程飛一時無言。
鄉村里,男人外出打工杳無音訊,留下女人獨守空房甚至改嫁的,并不少見。但親眼看著記憶中鮮活的人被歲月磋磨至此,還是讓人心頭沉重。
“嫂子…也許…也許他哪天就回來了…”程飛干巴巴地安慰著。
“回來?”惠琴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猙獰的恨意和絕望,“愛回不回!就算回來…也是個被外頭野女人用爛了的臟貨!誰稀罕!”她抓起酒瓶,又給自己滿上,也給程飛的杯子倒滿,“喝!兄弟!咱喝酒!別提那個沒良心的王八蛋!”
濃烈的情緒裹脅著酒精,如同決堤的洪水?;萸僖槐右槐毓嘀约海坪跸胗眠@辛辣的液體,澆滅心中積壓了太久的委屈、孤獨和怨恨。
程飛攔了幾次沒攔住。
一瓶白酒很快見了底。程飛酒量極好,這點酒只是讓他身體微微發熱。但惠琴早已不勝酒力,眼神渙散,身體軟得像一攤泥,趴在桌上,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
程飛嘆了口氣,起身費力地將爛醉如泥的惠琴架起來,半扶半抱地挪向里屋的土炕?;萸俚纳眢w溫熱而柔軟,帶著酒氣和成熟女性特有的體香,毫無防備地倚靠在他懷里。
程飛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倒在炕上,扯過薄被想給她蓋上。
就在他準備抽身離開的剎那!
一只滾燙的手臂突然從被子里伸出,如同藤蔓般,死死地纏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帶著一種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絕望。
“別走…”惠琴含糊地囈語著,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臉頰酡紅如血。她的身體無意識地貼近,溫熱的、帶著濃郁女人氣息的暖流瞬間將程飛包裹。
“嫂子!嫂子你醒醒!我是程飛!”程飛身體驟然繃緊,呼吸瞬間變得粗重。他試圖掰開她的手臂,但那手臂卻像焊在了他頸后。
懷里的女人柔軟豐腴,醉酒后的身體散發著驚人的熱度和誘惑。那纖薄衣衫下驚鴻一瞥的白膩,此刻隔著薄薄的衣物清晰地傳遞著觸感。程飛只覺得一股燥熱從小腹猛地竄起,直沖頭頂。
他是個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而且,他內心深處,對惠琴這種成熟堅韌又帶著風情的女人,一直有著難以言說的欣賞,甚至…是少年時代就埋下的隱秘憧憬。
理智在酒精和感官刺激的夾擊下搖搖欲墜?;璋档耐廖堇?,只剩下女人滾燙的呼吸和男人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在寂靜中激烈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