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性高入云天的白錦玉覺得自己倒霉冤枉還來不及,全然不覺得自己的這個歉意完全沒有讓人感覺到。
她與眾人靜對了須臾,覺得大家似乎是不信她,便道:“我發誓如果我說謊,就不得好死,出不了這……這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山!”
謝遙扭過臉去,鳳辰沒有表態。
靜了一氣,白錦玉俯下身,承諾道:“殿下,你不要害怕,我擔保你的眼睛一定會好的,我對你負責!”
李垣插嘴道:“說得容易,外一天后好不了呢?”
“咦——”烏穆和司馬玄同時嘖了下嘴,李垣用手臂擋了下臉,不再出聲。
李垣的話還是入了白錦玉的耳,她轉身就道:“李大世子別不信,我走過的橋一定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別看你……”
“無事。”鳳辰文聲剪斷了紛擾。
眾人一怔,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萬沒想到鳳辰僅以兩個字淡化之。
他又道:“形勢緊迫,我們往烏穆王子說的方向走吧,早些回到畢都才是正事。”
這話音平和,這內容平實,眼前這個宛如璧人的年輕男子,似一抹溫暖的陽光,像一股綿綿的春風,仿佛大地一樣包容萬物。眾人都滯得有些醒不來了,都像瞬間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
鳳辰持起一側的屠割劍,豎向身前的白錦玉,和顏道:“我目不能視,要有勞聞公子了。”
桀驁如白錦玉,此刻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這還是她平生第一次親身經歷得罪了人,對方“以德報怨”的事,竟被溫暖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木愣愣地握上屠割的劍身,汗潸潸道:“好……好,我會好好引路,殿下放心!”
鳳辰嘴角輕輕莞爾,道:“好。”
白錦玉目光掠向一旁的謝遙,謝遙深受重傷失血過多,之前鳳辰可以攙扶他,現在已經不行了,烏穆也要扶持慶娜,李垣八成是指望不上,鈺賀又是個女子……最后,白錦玉只得把目光移向了司馬玄。
司馬玄立即就領會到了她意思,著實傻了片刻,繼而自己干笑了兩聲道:“哎,既然這是駙馬爺的意思,鳳辰殿下也都攙過他了……那也沒什么丟臉的嘛!聞兄,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白錦玉連連點頭:“我都記下了,回頭送你二十個大美女夠不夠!”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可食言!”司馬玄一心認為白錦玉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于是忍著笑走到謝遙的身邊,拉起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美滋滋的仿佛已然坐擁了二十個美女。
“二十個大美女?”白錦玉一轉頭卻對上了鈺賀審視的目光。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立即嚴肅道:“都給司馬太子的!”
當即一行人拉的拉,扶的扶,走的走開始繼續密林中走去,約莫走了近十里,果然沒遇到埋伏。只是要想再往前走,也不行了,因為一個山洞擋在了他們面前。
這個山洞洞口高約兩人,寬約一丈,密密麻麻藤蔓交織,從外面往里看黑漆漆一團,人只要往洞口一站,立刻便感到身體冷了三分。
“烏穆王子,這兒怎么有個山洞啊,你的鷹沒跟你說嗎?”李垣不知何時已緊緊挨著了鳳辰,肩膀抖抖索索連帶發出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眾人都看向烏穆,畢竟是他指的路。
烏穆無辜地看了看眾人道:“你們別看我呀,我也剛知道啊!”他一指肩上的那只獵鷹道:“是它帶的路,要不你們問問它好了!”
白錦玉右手握著屠割的一段劍身,那一頭牽著鳳辰,她不方便來回走動,只得伸著脖子往洞口里張了一張。終是沒看出什么名堂,現在聽了烏穆這么說,不禁將目光移向了他的那只鷹,問:“可不可以讓你的這只鷹進去幫我們探探路?”
烏穆的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他摸了摸那只叫“小黑”的鷹,眼光中滿滿的寶貝,猶豫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們可能對鷹這種鳥不了解,在沒有光線的暗處它們的目力并不佳,讓小黑進去也不一定有多大用處。”
慶娜沉沉呼出一口氣,揭道:“你說白了就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