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寧背對著他,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抿著唇,一言不發。
“廠長,秦團長已經在門口等了四五個小時了,一口水沒喝,我讓他走,他也不肯,再這么站下去,人會凍壞的。今天下午的雪比前幾天的都要大,氣象臺廣播說晚上還有暴風雪呢,這要是在車上待一宿,估計身體也受不住。”
“咳咳咳……”秦霽川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聲音直接傳到了沈書寧的耳中。
她終于轉過身,走過去,他身上的外頭幾乎凍成了冰塊,臉頰紅得不像樣,嘴里呼出的氣溫度十分灼人。
“阿寧……”
沈書寧皺著眉,伸手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然后低頭看著男人,“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這個天氣是能凍死人的!”
秦霽川趁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依舊嘶啞:“你留下那封協議,不辭而別,是什么意思?”
沈書寧睫毛微微顫動:“秦團長,我們好聚好散,這樣不好嗎?繼續糾纏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我已經和喬欣悅說清楚了,等瑤瑤的情況再穩定一些,就送她回北城,一鳴的父母也會跟著去北城。他們以后若是想回津南,花園街那套房子算是我為一鳴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若是他們想留在北城定居,會有人照顧他們的。”
秦霽川解釋道。
說到瑤瑤,沈書寧問了一句:“瑤瑤的情況怎么樣了?”
“劉主任說……”
秦霽川的話被保安打斷。
“秦團長,津南軍區醫院的電話,說是找你。”
沈書寧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去接吧,應該是有急事。”
保安亭內,秦霽川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喬欣悅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寂靜的傍晚顯得格外刺耳。
秦霽川握著電話的手背青筋暴起,啞聲道:“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是,沈書寧已經走到了十幾步開外,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很快又被新雪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阿寧!”秦霽川喊住她,“瑤瑤的病情突然加重,高燒不退,我需要立刻送她去北城兒童醫院,你給我一點時間處理好這些事情,等我回來。”
沈書寧沒有回頭,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軍用吉普的車燈刺破雪幕,沈書寧站在三樓窗前,看著那道光漸行漸遠。
沈書寧再次收到關于秦霽川的消息已經是兩三天后了,秦江江從北城打了電話過來,電話中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