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存杰長嘆一聲:“愚兄天生愚鈍,索然僥幸考中進士,但卻沒有好的師門。”
王通了然,這根本不用解釋。
馬存杰要是有好的家世背景或師門,就不用到洪巖縣這個破地方蹲著了,連一個商戶掌柜都要巴結。
“三么……”王通喝了口酒,在馬存杰著急的目光中道:“就是銀子,足夠多的銀子,直接打通上面的關節,讓他們不得不提拔大人。”
馬存杰搖頭:“愚兄也不瞞你,要想打通上面的關節,你可知道要多少銀子?至少這個數。”
馬存杰伸出右手,五指張開,翻了一下。
“十萬?”王通問道。
“對!”馬存杰點頭。“至少十萬雪花銀,才能讓你往上爬一爬。”
王通道:“以大人的本事,區區十萬銀子不難吧?”
“呵呵。”
馬存杰干笑兩聲,道:“我乃是父母官,哪能做與民爭利的事。僅靠那點俸祿,養活一家老小都難,更別說攢夠這十萬兩銀子了。”
王通只是輕笑一聲,道:“大人的防范之心高是好事。”
馬存杰尷尬道:“我與賢弟推心置腹,沒有任何防范。”
不是馬存杰不愿意,而是這里太窮了,又不能對那些有錢人動手,就算刮地皮兩年也刮不來十萬兩。
王通懶得跟他說這些,道:“十萬兩銀子,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容易。”
“哦?怎么講?”
馬存杰眼前一亮,著急地盯著王通。
“隨便找幾家士紳豪強抄家不就有了?”王通道。
馬存杰失望道:“既然賢弟這么說了,愚兄就多說幾句。別看愚兄是縣令,一縣之長,但那些士紳豪強才是這里的主人。得罪了他們,別說做事,怕是命都保不住啊。”
王通點頭道:“我明白,但若是事出有因呢?”
馬存杰開始沉思。
鐵打的胥吏流水的官,說的就是這些士紳豪強。
在皇權不下鄉的年代,他們掌控了地方上的方方面面,從衙門里的大小事務,到村里的各種事情,都有他們的插手。
縣令若是不跟他們打好關系,命令連縣衙都出不去,更別說辦事了。
所以一般沒人敢得罪他們。
王通前世歷史上地方豪強士紳弄死官員的例子比比皆是。
馬存杰終于開口:“什么原因才能對一個士紳豪強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