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他開始逐條逐項地核對,成經理則在一旁不時指點:“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別看,就看政策風險,環保要求,還有會議紀要,看重點問題。”
“這個?”
“問題,還有解決方案。”
“這個圖是設計院昨天臨時改的,你看到沒?看看為什么要修改。”
“這個表格的格式,是公司統一的,以后你做材料,必須按這個來。格式不統一,領導連看都不會看。”
成經理的語氣并不嚴厲,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不罵人,也不催人,但他的節奏、他的邏輯、他的效率,像一根無形的鞭子,抽打著余磊的神經。
“內容好多。”
“最重要的一點,去看錢。”
“錢?”
“就是干了拿著活,要花多少錢。”成經理列出一二三,“你需要做個表格,方案造價的比選,給領導挑。把設計院推薦的最優方案,放在第一個,第一個就是設計院認為最合適的。”
“這個要重點看?”
“不是看,看你也看不懂。而是問設計,設計說的你要記下來,有問題的你去網上查資料,查論文。”
“這樣子?”
余磊忽然意識到,張總和成經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張總是那種“外圓內方”的角色,表面和氣,實則掌控全局;而成經理則是“外冷內熱”的類型,看似嚴厲,但只要你愿意學,他就會傾囊相授。
“你實在不會說,記著就當“二傳手”,設計怎么說,你就怎么轉述。領導問你,你不會就說這個設計某某說的,做過相關的分析,研究。”
二傳手?
這三個字,很時髦。
夜深了,余磊看了看外面,窗外的上海燈火通明。
余磊盯著屏幕,眼睛有些發酸,“唰”,他一把拉上窗簾。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在鄉下,奶奶在煤油燈下一針一線地補衣服,那種安靜、那種專注,仿佛此刻又回到了眼前。
他開始模仿成經理的語氣,試著用自己的話復述每一個要點。
他開始理解,為什么一個項目的推進需要如此多的協調;他開始明白,為什么張總在會議上說的每一句話都那么“有分寸”;他開始意識到,這個行業的“軟實力”,遠比他想象的更復雜。
“你小子,背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