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那匹奪來的蒼頭軍戰馬,仿佛也被這決死之氣點燃了血脈深處的野性,竟發出一聲穿云裂石般的悲壯長嘶,載著背上的楚七,一同長嘯著沖向前方!
最后的三名騎兵面面相覷,被楚七那聲怒吼嚇得肝膽一顫,被動地迎了上去。
結局,早已注定……
看著盡數死于自己刀下的騎兵小隊,楚七的嘴角流著鮮血,但他知道,他沒有給死去的那些兄弟丟臉。
但此時卻突然感到天地一沉,胯下的戰馬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掀倒,馬上的楚七也滾落下來。
與此同時長槍追身而至,楚七這才注意到,原來是剛才在追趕蝎子的騎兵趕了回來。
眼前的發絲沾著鮮血、混著黃沙,楚七翻滾著站起身,可右膝卻在這一刻突然抽搐,趔趄著差一點兒就栽倒在地。
在他面前的,是五名手持長槍的騎兵,每個人的外衣之下都穿著軟甲,普通的刀劍是無法傷及分毫。
楚七單刀插在地上,栽歪著上半身,他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極限,于是索性放聲大笑著。
狂風卷積著砂礫,遠處的沙丘之上,像是被掀開一層又一層的金色的面紗。
騎兵們不知道這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到底在笑些什么,可若是放走一人,他們這群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里,楚七的笑聲在他們聽起來是無比的刺耳,幾人舉起長槍,想要送他一程。
眼瞅著騎兵們向自己沖來,楚七只是倚著長刀,將刀柄頂在自己的后腰上,接著張開雙臂,像是去擁抱風中的故人一樣,坦然地迎接著自己的死亡。
“上馬龍!下馬虎!同袍已故逆行出……”
“頭頂天!踩沙土!吾輩單刀俘胡虜!”
這位立于風中的男人,用自己沙啞的歌聲,完成了他最后的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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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前院墻角,沈燼屏息凝神,將院外慘烈廝殺盡收眼底。
楚七這一行人的舉動,不僅不像是視財如命的刀客,也不像是殺人越貨的馬匪,就算是真的為了那虛無縹緲的“龍膽玉”,有必要拼到這樣的程度嗎?
沈燼完全不能理解,尤其是那句“太像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看著持槍的騎兵們離楚七越來越近,不畏生死的男人呼著不知名的豪邁之歌。
沈燼心頭一顫,因為他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戰歌。
當年幼小的自己跟隨著父親去校場大營之時,正在操練的宿衛軍,也唱過同樣的戰歌!
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