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越靠越近,赤鳴愈發緊張,身上的汗不斷流出。
其中一半是因重傷的劇痛沁出,另一半則是被這步步緊逼的壓迫感嚇得直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盯著那片瘋長的雜草看了半晌,終究是皺著眉移開了視線,仿佛認定這不過是尋常野地。
他臉上掠過一絲不耐,朝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嘴里罵罵咧咧地嘟囔著什么,轉身大步離去了。
眼見黑衣人徹底消失在視野里,赤鳴緊繃的神經才驟然松弛。
他早已是強弩之末,若是被對方尋到蹤跡,不出十個回合,必然命喪那柄邪刀之下。
等了許久,他才伸手撥開洞口的亂草,正要提氣繼續逃竄,耳畔卻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干嘛去啊?”
話音未落,眼前那片掩住洞口的草皮竟詭異地扭動起來,一張大綠臉猛地探了出來。
“什么鬼東西!”
赤鳴驚得魂飛魄散,渾身汗毛倒豎,連滾帶爬地退回洞中,胸口因急促的喘息而劇烈起伏。
在這危機四伏的陌生之地,身后還有追兵虎視眈眈,任誰冷不丁撞見這副模樣,都會被嚇得失了方寸。
“赤鳴,你連我都不認得了?”
陸陳的聲音沉了下來,臉色透著幾分陰冷。
赤鳴這才定了定神,瞇眼仔細打量。
待看清那張臉的輪廓,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驚恐與緊張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放松,最后竟化作一抹毫不掩飾的譏笑:
“原來是你這廢物,藏在這兒做什么?難不成還想趁機取我性命?”
說著,他挺了挺胸膛,自信滿滿地從洞里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陸陳:
“你不會以為我深受重傷,你就能摘桃子吧?練氣三層和練氣四層的差距可不是能這么輕易彌補的。”
陸陳一言不發,腳步緩緩調整著方位,暗中校準著施展瞳術的最佳距離與角度。
赤鳴固然身受重傷,實力遠不及巔峰之時,但他在練氣四層浸淫多年,根基扎實,對付一個早已氣血衰敗的練氣三層,根本不會有任何難度。
畢竟按照修真界的常識,練氣三層對付練氣四層,比練氣一層對付練氣三層還難。
可惜,他不知道,陸陳,不是常識!
“不瞞你說,我眼下狀態確實很差,殺你未免太耗力氣。”赤鳴喘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所以我可以饒你不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