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陶怡瞳孔猛顫。
哪里是什么星羅衛,那不就是陸未吟!
雖然刻意抹黑了皮膚,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陸未吟那個狐媚子。
左手執韁,右臂僵直垂落,受傷了都不安分,還打扮成這個樣子跟隨王爺從獵場出來,莫不是……幽會?
“給王爺請安。”陶怡追過去,氣惱出聲。
她掐著指尖,心口鈍痛,儼然將自己代入苦等夫歸卻發現丈夫養了外室的原配,說不出的傷心憤怒。
軒轅璟聞聲回頭。
在他身后,故意撕掉眉毛胡子的陸未吟也探頭看過來。
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絲毫沒有被人發現的慌亂。
她的淡定,落在陶怡眼中成了挑釁。
“去,把我落在陸未吟帳中的無事牌取回來。”軒轅璟吩咐一聲,連同陸未吟在內的三名星羅衛當即策馬離開。
軒轅璟騎馬上前,神態如常,“陶小姐找本王有事?”
陶怡指著遠去的幾人,氣血上頭,脫口道:“我都看見了,那里面有個人是陸未吟。”
軒轅璟聲音冷沉下來,“陶小姐看錯了。”
“不可能,就是她。”
陶怡氣紅了眼,壓著火氣苦口婆心的規勸,“王爺,陸未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您看看她做的事,忤逆不孝,跋扈好斗,如今還……總之,您別被她給騙了。”
風掠過空蕩的草甸,拂動枯草聲如細浪。
“本王再說一遍,陶小姐看錯了。”
軒轅璟眸深如墨,“陶小姐被鹿鳴給驚著了,送她回去休息。”
“是!”兩名星羅衛下馬,“陶小姐請。”
“王爺,王爺,昭王殿下!”
陶怡聲嘶力竭,軒轅璟頭也不回,倒是星嵐回頭瞄了她一眼。
嘖嘖,陶家這父女倆,簡直一個比一個拎不清。
年初時,昭王府長史呈報了請械疏,替星羅衛更換兵甲,工部核驗通過,各類文書齊全,卻是至今都沒領到東西。
軍器監先說圖樣逾制,長了兩分,長史嘴皮子都磨起燎泡了,終于核定好圖樣,又說工匠不足,得先緊著趕制邊塞軍需,一拖再拖。
前陣子去問,說是快了,只等個日烙好王府徽記和工部火印即可領取,結果王爺眼睛一好,又沒準信兒了,只說正排著。
這陶怡也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自己跑去撞陸小姐的槍口上,這回好了,不光賠上自己,還得搭上個爹。
借著取玉佩的由頭,陸未吟順利跟星羅衛換了回來,除了故意透漏的陶怡,再無人知曉她離開過營帳。
陶怡被‘送’回營帳,陶直正坐在里頭等她。
一開口,嗓音緊得沙啞,“你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陶直方才在獵場里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