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心中告誡自己要時刻保持清醒,執行計劃才是最正確選擇。
但中午雷耀揚那番看似逼問的卑微哀求,依舊徘徊在耳邊久久都未能消弭,而他那一刻的眼神,和醉酒那晚她看到的悲傷如出一轍。
他問她有沒有鐘意過他,哪怕只是一秒鐘。
盡管齊詩允嘴上極力否認,但心中還是為他泛起不小波瀾,她想要極力掩飾,想著至少騙過他那一秒鐘也好。
獨自靜下來時,腦海會不由自主浮現出雷耀揚離開前的失落憤懣神情,或許她做到了,又或許她在騙他的同時,也騙了自己。
兩周后某天夜里,wyan結束一個party回到紅磡的舊公寓,家門還沒來得及闔好,卻突然被幾個男人從外大力撐開。
分秒間,只見幾個高大黑影沖進家中,光頭佬嚇了一跳,半夜三更明目張膽私闖民宅,在他客串的電影里也沒這劇情…
wyan瞬間被激發出雌性荷爾蒙,驚到快要尖叫,卻被一個彪形大漢捂住嘴“強人鎖男”,將他拖到不遠處沙發上坐好。
雖然都是符合他性向的男人,但行為舉止也太過粗暴,他都害怕自己今晚名節不保后庭遭殃,就在他震驚惶恐之余,又見到門外幽幽走進來一個修長身影,讓wyan覺得有些莫名眼熟。
整個室內只開了玄關一盞燈,但房間格局大致一目了然,尚未能被屋主看清五官的男人視線環顧一圈,慢慢走至窗邊立式鋼琴前站定。
幾秒鐘后,琴蓋被對方緩緩打開,只聽到那男人極熟練的彈出幾個音階,但悠揚琴聲在這緊張怪異氣氛下顯得十分突兀。
wyan依舊被壯漢捂著嘴坐在沙發上不能出聲,他在腦子里瘋狂回憶自己到底得罪過什么人,雙眼也一直目不轉睛盯住那個在試彈鋼琴的神秘男人,感覺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
簡短試音結束,男人才慢慢走到wyan身旁單人沙發坐定,微微抬了抬下顎示意他身后壯漢撤手。
“你是韋文?”
wyan愣了幾秒清了清嗓,努力鎮定情緒,朝對方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齊詩允的男友。”
“我叫雷耀揚。”
男人禮貌伸出手,同面色煞白的光頭佬主動示好,wyan見狀也只能戰戰兢兢回應對方,現在明明是冬天,他卻滿頭大汗。
他慌亂打量面前這位男士,他有一頭令自己嫉妒的濃密黑色短發,五官輪廓立體又硬朗,眉眼深邃目光如炬,略厚的嘴唇微微上翹,粗曠不羈中卻帶著雕塑般的雋永精致。
即使被名貴西裝包裹住高大雄勁身材,還是能讓wyan想象到那面料遮掩下極富男性荷爾蒙的肉身,這男人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危險氣息,霸道,野性,囂張至極。
他完全沒想到齊詩允閉口不談的新男友居然會是這種類型,也完全搞不懂齊大小姐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刺激,放著好好的靚仔律師不要,怎么要跟眼前這位讓人心生畏懼的heishehui大佬。
“…啊?雷生…你好…找我什么事…?”
眼看他周身三四個保鏢模樣男人個個都兇神惡煞,也不知道齊詩允那張毒舌是不是闖禍得罪了這位大佬,連他剛喝完的酒都快被嚇到揮發殆盡。
wyan心中唱衰,同時又生出一個念頭,齊詩允也很有可能是被這男人威脅逼迫。
“這么晚來是我冒昧了。”
“但我有些關于詩允的問題,一定想要在今晚弄明白。”
“還要麻煩韋生如實相告。”
雷耀揚談吐舉止斯文,將彬彬有禮的衣冠禽獸完美詮釋,但奈何強大氣場壓迫感太足,即使他已經展現足夠親和力,仍逼得光頭佬一身冷汗。
半個鐘頭后,雷耀揚禮貌告別神情依舊迷惑的wyan,走出門時臉上重新掛起自信狂妄笑容,他帶著power還有另外幾人離開這所舊公寓,開走街邊跑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