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這里面總共有三十塊,重十一公斤,粗估市值有一千二百多萬。”
壞腦鏡片反光,盯著那幾包粉說得相當淡定。
“嘩!這么多錢?!這下發達了!”
“…小小貨就值幾層樓了!好夸張!”
幾個細佬圍在桌前,從嘴里發出聲聲驚嘆,fandai獲取的高額利潤實在是嚇人,果然是富貴險中求。
“呵,大驚小怪。”
“這些貨一日不賣出去,一日都不是錢。快點找師傅把這批貨稀釋分派給拆家,給我盡快散貨,盡快收水。”
“壞腦,下次那批要想個新的運貨路線,我們不會每次都這么走運的。”
雷耀揚眉頭微蹙呼出一口煙,因為上次云南那批貨被收繳,曹四那條線暫時還未搭上,他變得更加謹慎。
“是,大佬。”
正當他要走出車庫時,注意到了停放在一旁的那輛黑色萬事得929,因為相比之下,這架車是和他車行內每一輛超跑都格格不入的過時陳舊,反倒顯得特別起來。
雷耀揚繞著車大致觀察了一圈,前保險杠凹進去一塊,他才想起來當時開車經過齊詩允身旁時,她正在大發脾氣抬腳亂踹。
他心中不禁失笑,這女仔,腳力還挺大。
“加仔,什么時候能修好?”
“大佬,這輛車今年底就要停產了,發動機找了好幾家都沒貨,我昨天已經聯系了日本的廠商,最快也要下周才能送到香港,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唔,你只管盡力修好,超出多少都無所謂。”
“好…明白。”
看著雷耀揚消失在車庫門口的背影,加仔只覺得莫名其妙,他一點都不明白。
這款幾近退休的老爺車到底有什么值得花錢修的?還沒算車船運費,光是原廠發動機就要將近三萬左右,變速箱也得換新的,也不知道這位車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他這么重視。
轉眼進入七月,降雨量實在多得嚇人,連續一天之內,香港仔深灣道和柴灣翡翠道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山泥傾瀉。
深灣道山泥傾瀉,意外壓毀三間船廠和一間工廠,造成兩死五傷,翡翠道山坡下陷,淤泥奔沖入山下教堂,一死六傷。整個事件中,山泥傾瀉量達一萬四立方米,影響范圍之大,百年來都實屬罕見。
一收到消息,齊詩允和幾個同事披著雨衣在兩起事故現場奔波。
抵達現場時,深灣道被山泥沖毀的道路和幾間廠房已經面目全非,翡翠道教堂更是被淤泥淹沒了大半…當年僅十六歲的死者被搜救人員從一片泥濘中拉出來時,窒息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生命的突然消逝往往就是在一瞬間,不論男女,不論年齡,不論身份。
從事這個行業以來,齊詩允也記不清自己見過多少死亡現場,仿佛從見到父親慘死的那個夜晚開始,這樣的時刻,總是不計其數的在她的人生里占了很大比重。
只不過有的是天災,但更多的是人禍。
回到報社后已經接近傍晚,整個新聞部辦公區域也堪比事故現場,每個人都神色緊張的處理手頭的工作,采訪主任鐘安林一邊接電話一邊在各個工位輾轉,忙得團團轉。
齊詩允脫下雨衣走回自己的工位開始忙碌,今晚必須要把第二天要刊登的新聞稿整理出來。
她隔壁的工位空空的,小師弟陳家樂中午被指派到大欖,采訪上周發生出租車劫殺案的死者家屬,按道理這個時間早就應該回報社了,現在卻連個人影都不見。
不過此時齊詩允已經無暇顧及他,一邊整理采訪手稿,一邊用手指飛速的在鍵盤上敲擊出字,只覺得胃里一陣陣的反酸,從早到晚,也就在剛剛回報社的路上啃了一個面包喝了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