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樂和齊詩允正準備收拾店外小折臺上的餐盤,一輛炫目的林寶堅尼緩緩開到有些擠窄的路邊,泊車小弟下車后,將鑰匙交給剛才那個穿黑西裝的高大男人。
男人坐進駕駛位,身姿婀娜的女人也跟著上了車,兩人有說有笑,但怎么看…都好像是金主和高級私鐘妹的關(guān)系。
齊詩允才想起來,剛剛埋單時這男人還額外給了數(shù)目不少的服務(wù)費。
那時,她才終于通過壓低的帽檐邊緣大致看清了那人的樣貌,男人生得英俊風(fēng)流但話不多,凌厲的眉眼中透露著精明世故,也不知道是哪位有錢人家的紈绔子弟。
“這不是剛才那輛車嗎?原來是他的啊…”
陳家樂手里還端著盤子,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發(fā)出一聲感嘆。
“誰啊?你認識?”
齊詩允有些好奇的開口,時常就覺得這小子不去八卦周刊當(dāng)狗仔有點可惜。
“不認識,我還以為會是個禿頂肥佬或者明星什么的,想不到這么年輕。”
“……可能他老豆是個禿頂肥佬吧。”
她玩笑著回答,又不以為意的開始收拾桌椅。
三人擠在小折臺前,齊詩允隨意吃了幾口飯菜便放下,最近天氣太熱,基本沒有什么食欲,陳家樂在一旁狼吞虎咽,眼看第二碗米飯就要見底。
“媽,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唉吖…奀佌佌的,你還怕長胖喔?”
蘭姨打量了一下身材高挑又纖瘦的女兒發(fā)問,言語間有些心疼,隨即又轉(zhuǎn)頭微笑招呼起陳家樂。
“樂仔,辛苦了,你多吃點。”
快接近凌晨時,“方記”大排檔的紅白燈箱終于熄滅,陳家樂攔了一輛出租離開,母女倆挽著手說說笑笑和收檔的街坊寒暄,步行幾分鐘后上了轉(zhuǎn)角處的舊唐樓。
齊詩允和母親住在三樓一間將近三十平米左右的單位,房間格局緊湊,連屋內(nèi)擺放都要精心計算。
但這樣的改變,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她每天下班進門第一件事,便是對著家門入口處的靈位上香,黑白照片上和她相像的中年男人容貌俊逸,一身筆挺西裝,笑得如沐春風(fēng)。
三柱清香煙霧繚繞,齊詩允恭恭敬敬的拜過后插入陶瓷香爐。
“爸爸,我們平安到家了。”
凌晨三點,赫赤色林寶堅尼沿著皇后大道東,一路行至太平山北面,豪宅外歐式雕花鐵藝電門大開,車緩緩入內(nèi)停進車庫。
兩年前雷耀揚買下這里,此處觀山望海,遠離喧鬧都市,能讓人覺得無比放松。
一小時前,在酒店和那個連名字都想不起的女人云雨過后,他隨意甩下一疊鈔票驅(qū)車離開。轉(zhuǎn)眼間,心愛的陸雨織已經(jīng)離世九年,雷耀揚又做回了當(dāng)初那個片葉不沾身的花叢浪子。
混跡江湖多風(fēng)險,在投入感情和投入事業(yè)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后者。
客廳內(nèi),一只毛發(fā)烏黑油亮的德系杜賓豎起尖耳,它聽到熟悉腳步聲,立刻從地毯上起身往玄關(guān)通道走,斷過的尾巴依舊熱情的搖來晃去,焦急的等待他的主人將門開啟。
“warwi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