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革混合著鳶尾香,還有絲絲粗礪的煙草氣,呼吸瞬間變得密不透風,缺氧到幾近眩暈,血液里的酒精也開始以此為燃點沸騰。
舌與舌互相挑逗交纏,如在水中競逐的游魚。兩個人的體溫漸漸融合,唧嘖的接吻聲在密閉的車廂里跳躍,像火星跳進彼此敏感的耳膜里,又驀地爆開。
棕櫚樹的闊葉在頭頂摩擦,沙沙作響,像無數細碎的音符,填補著潮汐的間奏。
車外光線吝嗇地透過植被的縫隙,攀爬在儀表盤和排擋桿上,在女人微微滲汗的鎖骨凹陷處,投下流動的、支離破碎的銀色光斑。
烏鴉垂眸望定林舒雯,緊繃的神經在瞬間綻出裂縫,皮下不斷翻滾著焦灼的亢奮。
心跳猛然加速,就如海潮轟然撞擊著看不見的堤岸,那聲響仿佛直接灌入xiong腔,在身體深處形成某種無法言喻的、洶涌澎湃的震顫。
“不要跟jeffern結婚。”
這個想法一直在他腦內反復回蕩,卻如鯁在喉,不可言說。
現在,自己真的成為一個在與人妻偷腥的第三者,這樣脆弱的背德關系到底可以維持多久?會否有突然終結那日?
他不清楚。
此刻,欲望占領理智,他只想共她沉淪,甘愿擔上這愉快罪名。
略帶糙繭的手在黑暗中仿佛擁有了獨立生命,指尖一寸寸劃過她肋骨階梯向下摸索。窸窸窣窣中,引發一連串細微的戰栗,和女人一聲含混不清的嘆息。
潮水被攪動,驟失道德邊界。
林舒雯側臉貼著烏鴉那鼓點般跳動的脈搏,手指猛地收緊,在他光裸的肩胛上留下短暫的、月牙形的印記,隨即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深深陷入皮椅的懷抱。
車窗外,浮浪浸漫過遠處沙灘,逐漸退化成一道模糊的銀邊。
在更深沉的墨色海水交界處,冷白的月色將其反復揉搓、拉長,構成一個短暫而隱秘的宇宙奇點。
璀璨星光在腦海中逐漸熄滅,圍繞耳邊已久的嘈雜人聲也漸漸遠離聽覺。
齊詩允再醒來時,聽見舒緩的車載音樂蕩漾在耳際,還有自己熟悉的古龍水香在嗅覺中徘徊。因為雷耀揚已經戒煙好一段時間,最近她已經聞不到ore那股薄荷味道。
睜眼,看見車子平穩拐入半山熟悉路徑,身旁忙碌一日的男人也在閉目休憩。
而就在她凝神注視他的同時,對方也恰好醒來:
“今天這么累…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下?”
雷耀揚抓著她手往懷里揣,剛醒的鼻音顯得有些濃重,帶著股慵懶味道。
“就快到家喇,回家再睡。”
女人笑著回應,靠在對方堅實臂彎里,毫不掩飾地依賴。
回家。
雷耀揚琢磨著這個從她口中說出的詞眼,嘴角忍不住上抬。而身旁齊詩允卻微微嘆氣,忽覺傷感:
“…接下來三天見不到,方女士一定很想我。”
“雷生你說,到底是誰規定新娘三朝回門?明明就十多公里路程還要講究這些……”
聽過,男人緊扣她手,安慰小孩子一樣笑著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