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詩允從沒見過他這幅欣喜若狂的樣子,再回到別墅內,一向沉穩自持的男人臉上仍浮現著掩藏不住的喜色,而她面對幾個好奇觀察他們的細佬,反倒有些不自然。
待兩人上樓后,阿兆開始興奮地跟加仔八卦,打算下賭注賭大佬和阿嫂是否好事將近。
一旁靠在沙發里看拳賽喝啤酒的power轉過臉,像看兩個癡線一樣看著兩個傻仔。因為方才在山腰觀景臺巡視時,自己已經見證了他們從漫步聊天到深情相擁的全過程。
隨雷耀揚刀尖舔血十幾載,自己早就看淡生死,對兒女情長也并不感冒。
但那個滂沱雨夜的驚險畫面歷歷在目,他們為了彼此奮不顧身的堅毅和勇敢,都深深撼動power。
就算是他們各自背負的身份不被世人允許。
但或許這一路腥風血雨太殘酷,總會有特別的例外吧。
關上房門,齊詩允耳根依然紅得發燙,還在為自己剛才的言行感到不知所措,以至于背對雷耀揚拉開裙子拉鏈時手心都不自覺地冒出汗來。
“你很熱?”
男人走近她身后,下巴貼在她頸窩處捏住拉鏈頭一端,想要幫她拉下細窄的拉鏈。
這舉動令齊詩允更加慌亂,她把頭扭向一側,借口拒絕道:
“…雷生你胡子太長了…弄得我很癢。”
“你放手…我自己會處理,外面太熱了…我、我要去沖涼。”
“傻女,太熱就太熱你緊張什么?怎么都不敢看我?”
“難道你反悔了?”
她突然變結巴的語速讓雷耀揚忍俊不禁,他放開手,倒退幾步,如她所愿隔開一點距離。
“我才沒有!”
女人站在原地背對他堅決否認,隨即又如同大赦般一路快步走至浴室里。
xiong口勻速呼吸后,她擰開花灑,直到流水沖刷的聲音逐漸掩蓋了砰砰的心跳。
明明是自己考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抉擇,為什么說出口的那一刻還是會令她忐忑不定?雖然阿媽早就默認他們是會結婚的關系,可如果爸爸泉下有知,他會為她感到高興嗎?
她不知該如何消解這絲憂慮,迷惘在時過境遷后變得愈發清晰,這個決定,就像是一場沒有回頭路的豪賭。
但是現在,她已經推出全部籌碼,再沒有后悔的余地。
一頭長發被溫水浸shi,渾圓水珠滾落在睫毛上往下墜,齊詩允抬手捂住仍然泛紅的臉,陷入一種莫名的糾結和期待。
臥房中,雷耀揚在原地靜站了須臾,嘴角還是不受控地往上抬。
大概只有天知道,她說出要與自己結婚那一刻的心情和感受。這股狂熱還徘徊在xiong腔里持續升溫,他恨不得要向全世界大聲宣布,他是可以用合法身份同她攜手共老的唯一伴侶。
身體沒來由的一陣燥熱,他喝完一整杯冰水后走至露臺外吹風,又進入臥房把空調溫度調得更低。
人生好像頭一次,如此不知所措。
浴室水流聲斷斷續續傳來,高漲的興奮像是毒癮上頭時的迷幻和飄忽,令他無法如往常那般維持冷靜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