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sanhehui清場搞聚餐?”
見齊詩允神色疑惑,寸頭男人有些無所適從。他撓撓后腦勺,只說自己大佬等她多時,隨即拉開玻璃大門等她進去。
二樓燈光明亮如舊,只是不似尋常有大批食客光臨,顯得格外空曠寂寥。
女人看見龍鳳大禮堂前正中央那桌,雷耀揚背對著她端坐,而一旁的方佩蘭表情凝重,氣氛有些莫名壓抑。
“阿媽…?”
她心中預感不大好,仔細一看,就看見中年女人雙眼紅紅,顯然是哭過。
見到寶貝女仔出現(xiàn),兩行淚又從方佩蘭眼眶內(nèi)涌出。雷耀揚則貼心遞上面紙,似在低聲安慰對方。而齊詩允愣原地踟躕不前,直到男人默默深吸口氣,鼓足勇氣轉(zhuǎn)頭過來:
“詩允,這里有你爸爸的東西,我來轉(zhuǎn)交給你和伯母。”
他語氣很輕,可這句話分量卻很重。女人腦中乍現(xiàn)昨晚一夜怪夢,心臟跳動頻率瞬間快了好幾拍。
眼見齊詩允臉上浮現(xiàn)驚異神情,方佩蘭站起身向她走來,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情緒出奇激動:
“…阿允。”
“你爸爸他…你爸爸終于可以瞑目了……”
末尾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發(fā)出的轟然巨響,在她體內(nèi)每一條神經(jīng)中迅速爆開。
程泰…
死了?
女人難以置信,回抱住母親的同時,雙眸亦看向不遠處對她微微頷首的雷耀揚,漸漸地,淚眼朦朧。
這十九年來,踏過太多荒煙蔓草,走過太多崎嶇坎坷,壓迫在母女二人心中多年的仇怨…終于在這一刻被烈火焚凈。
但不知為何,一絲莫名隱憂同時在齊詩允思海滋生。
本以為自己會因惡人受到應得懲罰而感到百分百高興,可有某種悵然悄悄游走在xiong腔里,令她不知所措。
須臾,整層空間變得闃靜。
三人坐于桌前不語,程泰鮮血淋漓的幾張“遺照”被反復確認過后,終于被置于一旁。
齊詩允雙眼泛紅,認真翻閱桌面上的地契,手指不停撫摸父親親筆書寫的姓與名,仔細研究文件上每一個字。
據(jù)說觀塘這兩處地皮,都是齊晟當年抵押給傻佬泰,用于快速換取巨額周轉(zhuǎn)資金。
現(xiàn)在只需齊詩允動筆簽字,使用權便都歸她所有。
但在她印象里,爸爸積累的產(chǎn)業(yè)遠不止于此。只是更多的,雷耀揚表示時間太久,已經(jīng)無處尋獲。而比起這些,現(xiàn)在她更想要知道程泰真正死因,想要知道那惡鬼對爸爸痛下殺手的理由。
她也想知道…身旁這男人到底冒了多大風險去做這件事…會不會因她…招致更dama煩?
想問的話,幾度到嘴邊卻又開不了口。但對方似乎是一眼就看透她心中疑問,雷耀揚腹稿已久,自是應對如流:
“當年icac成立,老廉那幫人查得很嚴。呂樂首當其沖成為調(diào)查對象。”
“在他離港前,灣仔、尖沙咀都還有很多他未來得及處理的產(chǎn)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