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腕表上指針分針都快要指向數(shù)字十一,男人慢慢走至距離傻佬泰半米位置,嚴(yán)肅神情令對方捉摸不透:
“說教的話,還是多留一點講給程嘯坤。”
“時間快到了,泰叔你安心上路。”
那對琥珀色瞳仁冰冷到令人膽寒,程泰憤恨不已,但想要再張口爆粗,卻又被雷耀揚用力塞住嘴,只剩下一陣吵耳的粗喘。
須臾,咿呀作響的鐵門被拉開,高大身影逐漸消失在矮胖男人模糊的視線中,又緊緊閉合掉他最后一絲生的希望。
廠房中央,巨型廢水處理池早已干涸,一道道交錯的水泥裂縫清晰可見。
此刻,昔日叱咤紅港的灣仔皇帝階下囚一樣跪在中央,四周圍滿神色木然的“儈子手”,個個都手持鋒利長刀,寒光四溢,煞氣十足。
遮蔽雙眼的黑色布條令其恐懼感更甚,可惜那張時常飆粗口的嘴現(xiàn)在發(fā)不出聲,連求饒機會都喪失。
掙爆凄厲的哀嚎還在腦中回蕩,骨與肉被分割的聲音從未令他如此害怕。無力對抗的絕望天塌地陷般籠罩下來,冷汗一遍又一遍浸透矮胖男人衣背,他完全猜不到自己究竟會以何種方式死去。
現(xiàn)下,他只能在心中不斷詛咒今夜在場的每一個撲街,但他更希望,在陰曹地府里,不會見到親生仔共他團聚。
廠房二樓暗處,雷耀揚與壞腦、power像是位于特等席看戲一般。幾人冷漠觀望,靜待殺紅了眼的高文彪如何將這場血腥派對推向gaochao。
“大佬,這癡線會不會玩得太過火?直接干脆利落做掉不就好?
irs的人就快到港,如果追究起來……”
“…還有線人剛才來電說,差佬也開始暗中托人尋找程泰的下落。”
壞腦低聲在奔雷虎身旁分析利弊,power聽后也露出同樣的擔(dān)憂神色。
而雷耀揚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高文彪最近囂張出位行徑。
也不知這男人到底自我壓抑了多久,最近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樣,完全不似之前做傻佬泰貼身馬仔那般謹(jǐn)慎小心。
“irs的最終目的不過是討要稅款,只要有錢,萬事好講。”
“傻佬泰的爛賬自會有冤大頭替他抹平,怎么都輪不到我們管。剛才他教我說:做人要留一線。”
“活學(xué)活用,我替他留了。”
說罷,他鋒利眼神意有所指望向樓下整理儀容的高文彪,唇角隨即浮現(xiàn)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弧度。
其實應(yīng)對計策早已在他腦海羅織成型,因為在警署停機坪與許一達(dá)成交易那天,除掉傻佬泰就是他提出的重要交換條件之一。
所以,差佬尋人也算是也配合演這一出戲。即便真的追查也無濟于事,查到底也只會是一宗黑吃黑的因果報應(yīng)。
只不過區(qū)別在于,自己借刀sharen,手不沾血。
而高文彪剩余的利用價值,不會超過一年。
“我應(yīng)承過他的事自然不會反口,但是硬殼龍頭哪有那么好做?”
“腦袋埋屎才要去接傻佬泰那堆爛攤子。”
說話間,一支ore銜在嘴邊點燃,雷耀揚忽然在火光暗下去那剎感嘆道:
“螳螂捕蟬,黃鵲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