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jīng)不覺已經(jīng)開業(yè)快兩周,日子過得風(fēng)平浪靜,清和酒樓生意蒸蒸日上,每天從早九點開門迎客直到晚九點打烊,食客絡(luò)繹不絕往來如織,即便樓上樓下加起來足有幾十桌,但有時在中午和晚高峰還需要等位。
齊詩允和從前在報社返工一樣早起,但不一樣的是現(xiàn)在她時時刻刻都能陪伴在阿媽左右,簡直是份無可挑剔的完美工作。
方女士把阿公曾經(jīng)壓箱底的菜譜拿出來當(dāng)酒樓招牌,美食老饕雷耀揚又砸錢大力推廣宣傳,清和生意想不紅火都難。
而她也越來越像個精明世故的老板娘,去菜市檔口砍價有時比方佩蘭還要狠,一毫一蚊都計算得好清楚,每晚數(shù)錢對賬是她最開心的時刻,凈收入比起之前大排檔翻了不知多少倍,若是生意長此以往,以后多開幾間分店完全沒問題。
母女二人對菜品把控甚為嚴(yán)格,大到生猛海鮮小到姜蒜佐料都是精挑細選,管理酒樓的制度是她同雷耀揚一起商議實施,看似嚴(yán)厲的同時也不失人情味,分工明確清晰,薪資公道合理,上到經(jīng)理廚師,下到服務(wù)生和洗碗工無一不心服口服。
清和也自然成為雷耀揚的私人食肆,在裝修時就單獨開辟了一間包廂供他專用,這男人隔三差五就過來吃飯,雖然三個大廚廚藝也不差,但方佩蘭時常還會親自下廚做幾道他鐘意的小炒。
既可以享受美味,又能見到齊詩允安安全全,這樣的兩全其美也讓他心底深埋的緊繃感漸漸松弛下來。
禮拜六下午四點多,雷耀揚駕車離開中環(huán)直奔佐敦,烏鴉本想死皮賴臉跟著他一起來,但看那一身古惑打扮加上那張沒把門的嘴,奔雷虎不由得心生鄙夷,借故甩掉這個麻煩精把油門踩到最底,不出十分鐘黑色法拉利就已停在白加士街。
方佩蘭正給入口處一盆福祿桐澆水,見雷耀揚進來笑容攀上嘴角,仿佛看到福星降臨:
“耀揚今天想吃什么?”
“隨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伯母做的我都鐘意。”
他眉眼和煦禮貌回應(yīng),只是此刻心思完全不在食物,而是在不遠處那小女人身上。
齊詩允坐在收銀柜后,正打電話聯(lián)系海鮮檔口送桂花魚和海蝦,快要掛斷時雷耀揚已經(jīng)走至她身旁椅子上坐下。
木質(zhì)收銀柜寬闊,柜身足有一米多高,可以讓他坐在她身旁時讓一雙長腿肆意伸長擺放,可以讓兩人暫時處在一個私密空間內(nèi)親昵耳語,但不知為何,方記大排檔那個小小窄窄的收銀柜突然令他懷念起來。
明明才一年多,原來他們之間已經(jīng)發(fā)生過這么多事…
“你最近好像很閑?”
“這個星期已經(jīng)是第五次來吃飯了。”
女人并未抬頭看他,只一味握著原子筆在賬本上做支出記錄,臉上也沒什么表情變化。
“因為難得最近沒太多事要我去做。”
“但怕你見我太多回產(chǎn)生審美疲勞,所以只來了五次。”
雷耀揚正說著,突然捕捉到她話語里的一絲不尋常,湊近了點單手撐在桌面凝視她側(cè)顏:
“齊詩允,你怎么連我來幾次都記這么清楚?”
忽然手里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