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南的工作室開始布置展區,他聯系了幾位在香江藝術圈的朋友幫忙策展。
在一次小聚中,一位關系頗好的策展人無意間提起,“阿南,你那位未婚妻夏小姐,最近在圈子里話題度很高啊。”
楚向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動聲色,“哦?什么話題?說她賭錢輸光家產躲來香江?”
策展人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哈?賭錢?這都哪跟哪啊。不是這個。”他壓低了聲音,“是有幾個搞金融和地產的老板,私下在傳,說這位夏小姐背景深不可測,連李老先生都對她禮遇有加,肯定有什么‘大來頭’或者‘特殊資源’。他們好像……對夏小姐很感興趣,但又有點忌憚。有人甚至想通過我,打聽能不能搭上線,說是有‘大項目’想合作,但又不明說是什么。”
“大來頭?特殊資源?”
楚向南咀嚼著這幾個詞,眉頭擰得更緊。
這和他聽到的謠言版本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被刻意包裝過的“敬畏”或者說“試探”。
這背后推波助瀾的人,似乎想把她塑造成一個神秘莫測、背景深厚的形象。
楚向南立刻把這個信息告訴了夏小北。
夏小北聽完,沉默了片刻,眼神閃爍不定。
深市的謠言把她描繪成破產賭徒,香江圈子里卻流傳著“背景深厚”的猜測?
這兩者看似矛盾,卻可能出自同一個源頭——都是煙霧彈!
“我明白了。”夏小北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洞悉的冷意,“深市的謠言,是想毀掉我過去的根基,讓我在內地身敗名裂,斷了退路。香江這邊放出的‘神秘背景’風聲,則是想捧殺,或者……釣魚。”
“釣魚?”楚向南不解。
“對。”夏小北走到書桌前,抽出一張白紙,用筆在上面點了幾個點,代表不同的勢力,“放出我‘背景深厚’的消息,一是讓不明真相的人對我產生好奇和敬畏,方便某些人借機接近或利用;二是捧得越高,一旦‘背景’被戳穿或者我無法滿足他們的‘期待’,摔得就越狠,到時候,深市破產的謠言在香江也就順理成章了。更重要的是,這會讓李老先生也心生疑慮——我夏小北是不是真的另有所圖?是不是在利用他?”
這連環計,用心險惡,且覆蓋面極廣。
既要毀掉她的過去,又要阻撓她的現在,還要離間她可能獲得的強援。
“那李老先生的項目……”楚向南擔憂地問。
“這謠言,恐怕就是沖著李老先生的項目來的。”夏小北眼神銳利如刀,“有人不想我參與進去,或者想讓我帶著污名和猜忌參與進去,那樣我就舉步維艱,甚至可能成為項目的隱患。李老先生何等人物?他必然極其看重合伙人的底細和聲譽。這盆臟水,就是想潑得李老先生對我心生嫌隙。”
她拿起那張畫著幾個點的紙,用力一握,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既然他們這么想看我倒下,那我就更要站得穩穩的。”
夏小北看向楚向南,眼中燃起熟悉的、銳不可當的斗志,“向南,準備一下,我們去見李老先生。不是等他召見談項目,而是主動出擊,破局!”
謠言如影隨形,暗箭已從深市射至香江。
夏小北清楚,新家的港灣并非風平浪靜,而李老先生那諱莫如深的“項目”,此刻已不僅是機遇,更是她必須背水一戰、用以自證清白的戰場。
楚向南帶來的“捧殺”信息,讓她徹底看穿了對手的棋路——這是一場針對她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全方位絞殺。
主動拜訪李老先生,是她亮出的第一把反擊之劍。
維港的燈火在她身后流淌,映照著她冷靜而決絕的側影,風暴的中心,已然平靜地掀起了驚濤駭浪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