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為她差點昏死過去,卻連一句“謝謝”都沒等到。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再往后翻,日記里的字跡越來越潦草,像是字跡的主人在寫的時候情緒越發激動。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季蕓白的生日。我偷偷做了一盞竹木兔子燈,做了整整一個月,手指都被竹木扎破了。可最后我還是沒敢送出去……她那么討厭我,一定會嫌棄的吧?】
季蕓白猛地合上日記本,閉上眼睛。
那盞兔子燈……她后來在儲物間里見過,被塞在一個落滿灰塵的盒子里,她還以為是哪個傭人家小孩子落下的舊物,隨口讓傭人處理掉了。
而現在,她終于知道,那原來是誰的心血。
季蕓白站起身,緩緩踱步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夜色深沉,城市的燈火如繁星般閃爍,可她的視線卻慢慢變成一片模糊。
明明在她眼里,他一直是那個任性、倨傲、死纏爛打的蘇嘉珩。
可日記里的他,卻卑微、隱忍、小心翼翼,愛她愛到骨子里,卻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說出口。
她想起同學聚會上,那些老同學七嘴八舌的話語。
而當時的蘇嘉珩,只是冷漠地否認,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想讓她知道。
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知道了,也根本不會在意。
這個認知讓季蕓白的心臟狠狠抽痛。
書房的門縫外,一道身影悄然佇立。
裴星決透過書房門中間那道窄窄的縫隙,看到季蕓白捧著那本日記,神情恍惚。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蘇嘉珩……怎么人都走了,還這樣陰魂不散!
次日清晨,餐桌上。
裴星決端著咖啡,故作漫不經心地開口:“蕓白,昨天收拾東西時,我發現哥哥留了不少雜物,要不要直接扔掉啊?”
季蕓白切牛排的手一頓,聲音冷淡:“放著吧,先別動他的東西。”
裴星決臉上神情不變,卻在下一秒故意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不過……哥哥也真是的,明明都已經離婚了,什么都帶走了,怎么就這本日記被特意留下,好像生怕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似的……”
“啪!”
季蕓白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刀叉重重砸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抬起頭,眼神冷得駭人:“裴星決,注意你的言辭。”
裴星決被她的眼神嚇到,更沒想到她會因此發作,強撐著笑道:“蕓白,你生氣了嗎?我、我只是實話實說嘛……他不就是想用苦情戲讓你心軟嗎?”
“苦情戲?”季蕓白冷笑一聲,“那他為我打架、輸血、跳冰湖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裴星決臉色一白:“那、那些說不定都是他編的!你還不知道他嗎?他最會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