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深深地看了眼陸曜,朝他點了點頭,兄弟二人無需多言,許多話盡在不言中。
陸蕓從地上爬起來,看他們一唱一和,心臟劇烈收縮,早已不像方才那樣氣定神閑了。
“你們想做什么?”
陸菀看她:“自是將你送回邊關,讓父親收拾你。”
陸蕓深知自己一回邊關就再無回來的可能,當下尖叫一聲猛地往后退,拿起桌上的金簪,道:“你們藐視二皇子!二皇子待我有意,你們憑什么送我走?我要見叔父叔母,他們定不會同意你們自作主張的!”
陸暉冷冷看著她,暗罵一聲“蠢貨”。
轉向弟弟和弟妹:“這里有我,宦天海此人還請移交給我,這幾日辛苦弟妹了。”
兩人頷首,再未多說什么,轉身離去。
離開了沁芳居,二人步行在回止戈院的路上,此時的太陽最是毒辣,出來得急,又沒帶遮陽傘,曬得身上出了層薄汗,陳稚魚拿了帕子,稍作擋臉,陸曜見了朝她斜前方走了一步,略略給她擋了些太陽。
陳稚魚看他,見他一直都很沉默,遂問:“為何一直不語?可有什么顧慮?”
陸曜微頓,回頭看她,見她神色沉靜,眼眸平和,方才陸蕓對她口出狂言,好似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若是換做旁地姑娘,在她這般年歲,被人那般輕視對待,惡語相向,也很難做到如她這般不怒不忿吧。
但也不僅是這些事令他沉思,而是方才陸暉的態度,陸菀的沉默,讓他思緒頓默。
他嘆一聲,與她說:“如今我能明白,你為何要想此事瞞著母親了。”
陳稚魚訝異:“我以為在我有這般打算的時候,你就已經明白了。”
陸曜轉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沉下口氣,說道:“母親是被祖母一手教起來的,外祖家也是規矩嚴苛,對待子女家人亦是如此,所以,母親的性子不算溫和,即便到現在,我也沒有覺得母親的處理方式有什么問題,陸蕓她婚前私相授受,本就是重罪,我們這樣的人家,一旦出現丑聞,便會連累家里所有的人,所以當初母親要殺她時,我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
陳稚魚目光微閃,目光垂在地面,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察覺到她情緒的低悶,陸曜語氣緩了下來:“可是覺得狠心,不近人情?”
陳稚魚默了兩息,而后搖搖頭:“我知曉大家族的規矩,沿用了這么多年,也有其道理,只是…或許是我太過心軟吧,總覺得不至于丟條性命去,在我們那里,家里孩子犯了錯,吃了教訓,知道錯了,曉得害怕了,也就過去了。”
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女子貞潔雖為要緊,但在大齊,二嫁也并不稀奇。”
說著,她看向陸曜,抿住唇瓣看他的反應。
陸曜略停了瞬,便恢復如常,道:“二嫁不稀奇,甚至二嫁之女更好嫁,但未出閣的女子深受女戒規訓,若無媒無聘與人奔走,那就是敗壞道德,違背世俗。”
陳稚魚點點頭:“我知。”
她并不能拿二嫁的女子去與未嫁的姑娘相比較,尤其是二嫁還曾生過孩子的女子更受歡迎,她只是有些難過,也有些為未婚的女子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