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宓含著那顆蜜餞,喉頭哽住,將臉埋在她手中,陳稚魚只感到手心的濕潤,沒再說話,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背,無聲安撫著。
見她情緒好一些后,陳稚魚與她說起了這兩日外面的事,提到金國小王子時,趙宓多了幾分興致,說道:“你可知這位小王子的來歷嗎。”
陳稚魚一聽,便知有內情,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問:“展開說說。”
趙宓緩緩道:“金國民風彪悍,王室多出情種。”
當年就是聽過金國王上與其后伉儷情深的故事,還有當今圣上與皇后過去的感情,她才那么相信,嫁給皇室中人,也會有真情,如今想來,也實在可笑。
“當年金國的王上還是大王子時,曾來齊國,對一大齊女子一見鐘情,不顧王室眾人反對,甚至拼上了王儲之位,也要娶她回金,據說那女子本是大齊一個孤女,只因貌美加上性情溫順,很得那王喜愛……”
陳稚魚聽得迷糊,打斷了她:“不是……我聽夫君說,那金后乃是金國元帥程老的幼女啊,怎么又成大齊孤女了?”
趙宓聽得搖搖頭,捧著雙手,滿眼都是笑,道:“所以才說,王室多出情種,當今王上為了她的身份能匹配得上自己,親自拜了程元帥門下,只求他收為義女,你猜怎么著?”
陳稚魚早已被吊起了興致,聽得一堵,試探地問:“程元帥就答應了?”
趙宓搖搖頭:“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程元帥為人有原則,只道程家不會隨便認女,除非讓他看到大王子的堅持,是以,他問大王子,可愿跟隨大軍出征,我同你說,在這之前,金國的王儲是不會輕易上戰場的,但這位答應了,不僅應下,還十分悍勇,幾乎是戰無不勝。”
“……”
“金國有這樣驍勇善戰的王儲,程元帥知他有才并非莽夫,無論治事還是軍事,皆令人滿意放心,便說吾國有大王,何愁不興盛?”
陳稚魚訝異:“這話你都知道?”
趙宓深沉地點了下頭,老神在在的,隨后補了句:“只是,既生瑜何生亮?金國王上確實百年難遇,但更重要的是,咱們大齊那幾年,將星輩出,其中便有你家大伯!”
“嗯……”
“好了,言歸正傳,總之,程元帥覺得有這般王儲,在婚事上隨他心意又能如何?便欣然接受了那孤女,不是認作義女,而是上了程家族譜,記作嫡女,后來大王子登基,程家女為后,當今王儲和排得上號的王子,包括這位備受寵愛的小王子,都出自她,金國王室后宮妃嬪無幾,就兩個從王府跟隨來的侍妾,如今的后妃,生了兩個女兒。”
說罷,她長出了口氣,起身去到里間不知找什么去了,等出來時,手上拿著一本書,遞到她面前,說道:“我說得不大細致,你若想知道更多,可看看這本。”
那書本微卷,紙頁泛黃,一看就是被翻看過很多遍的,陳稚魚一看封面——
險些失聲:“大金朝事錄?”
“嗯!”
“合著方才所說,皆出自這上面?”陳稚魚不敢相信,自己聽了這半晌的,竟是一個話本子。
趙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是從這上面看的,有些是小時候長輩講的。”
陳稚魚失語,無言又好笑,這類本子,不大都是編的嘛!但見她這般認真的模樣,話咽回了肚子里,無奈地抵著額頭。
“咱倆好像跑偏了……不是說小王子嗎。”
趙宓稍有些激動:“沒跑偏吶阿魚!你是不知,那王上一直都是子憑母貴,更因小王子年幼失母,分外疼愛他,據說有一年,還動了改立王儲的心思呢!”
陳稚魚微笑:“這……您又是打哪兒聽來的?”
趙宓:“二皇子與人議事,我偶然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