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被他突然夸張又調戲的動作表情弄得反應不過來了。
她說,離了床榻不能說葷話,現在兩人可不就在床上坐著嗎?
陸曜又說:“可是叫人傷心了,又不是青天白日,正經夜里,夫妻夜話都要叫夫人批評。”
陳稚魚向來口才不錯,幾次與人口語爭鋒,都占上風,可每每在他面前,總落了下風,一時羞赧不已,蹙著眉頭故作惱怒,道:“不是說資產嗎?怎么又扯到這些來了?”
陸曜暗暗發笑,看她終于是從迷魂陣中走出來了,本還想再調戲幾句,見她紅透了的臉,終究是收了勢頭,臉色一變,又是那副溫潤模樣,他拉過她靠坐在床頭,將那冊子放到床頭的置物架上,陳稚魚下意識想這是要緊的東西,想去收著,卻被他一把拉了回來,聽他說:“在咱們自己屋里,明早起來了再收就是,良辰美景,何必浪費在閑話上,左右睡不著,不如再培養培養感情?”
陳稚魚被他抱在面前,上半身半趴在他的胸膛上,臉貼在他的下巴上,感覺到他順勢低頭在臉上親吻,只他還想做昨晚的事,一時心里如擂鼓一般,咚咚的跳著。
她恢復的不錯,沒昨夜那么難受了,但是……
昨夜他開始還是很溫柔的,處處顧及著自己的感受,沒叫自己吃太多苦頭,可食髓知味,到了后頭,格外兇悍了起來,他力氣又大又重,陳稚魚腦子里到最后只想到舅母含糊的一句“床榻之上,讓夫君盡興,莫要推脫掃興,會傷了夫君的心和面子”,真真是生受著,那感覺她說不好,只覺想哭,到后頭實在挨不住了,溫聲與他說好話,可怎么求他都不聽呢。
否則,今早和上午,又怎么會那么難受。
濡濕的吻落在臉頰,聽得他呼吸粗重起來,陳稚魚實在是怕了,不只是對他無節制害怕,更無法應對自己跳動個不停的心臟,這種失控的感覺令她很不安,連忙坐了起來,將頭發攏住,與他之前隔開一臂的距離,一副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樣。
“昨夜圓房沒什么好說,但是這還不到初一或十五呢,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夫妻之間在這兩日培養感情就是,大少爺壞了規矩不怕,我卻不能犯錯。”
陸曜火在心頭,見她一板一眼的與自己說規矩,本想將她拉過來好生糾正下她的思想,但看她緊緊絞在一起的手指,眼底隱隱不安的情緒,心緒幾度翻涌,最后歸于平靜。
到底是他過于色急,叫她怕了吧。
只是新婚夫妻,哪有守著規矩過日子的?
若沒做過也就罷了,昨夜沾上她身,心里頭就總是念著這事,想一想,他自己也覺尷尬,看她這般抗拒,陸曜坐了起來,手伸了過去,她沒有躲,只是繃緊了身體,眼神都沒錯一下,他的手就那么停在了空中,頓默后,復又伸過去將她方才凌亂了的衣襟理了理,隨后收回了手,看她抿唇輕呼吸的模樣,心里暗嘆一聲,拍了拍旁邊的枕頭,道:“你若不愿,我也不能強迫你,躺下吧,早些休息。”
陳稚魚咬唇,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溫和笑著,身體就放松了下來,順從的躺了下來,沒有像剛才那樣離他那么遠了,等陸曜躺下來的時候,陳稚魚才開口:“我不是不愿伺候,只是不想壞了規矩。”
陸曜微怔,意識到她是在解釋,心里一軟,轉過來在她背上拍了拍,低聲道:“我知了,不用多想。”
陳稚魚深深地沉下口氣,說不清是放松了,還是茫然了。
實則昨夜都有了夫妻之實,她這般,是不是矯情了?
可她實在怕那種感覺,她無法掌控,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控制的感覺,她害怕了。
難怪話本子里都說,女人嫁了人,就會死心塌地做一個好妻子,原先看著覺得發笑,誰會那么傻,將自己一生都賭進去,哪怕嫁的是個不成器的,也能無私奉獻自己。
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方能知曉,有些感情一旦得到啟蒙,發展迅速之猛,明明清晰的知道不該、不能,卻還是會忍不住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