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老爺子燃起了煙袋鍋。
“吧嗒”了兩口,秦望山道:“兒子,最近這些日子,我除了喂那幾口改良的野豬外,再就是在屯子里到處轉(zhuǎn)悠。一會兒養(yǎng)豬場,一會兒飼料廠,一會兒沼氣池,一會兒又是實驗室的,說心里話,你老子我是打心里頭自豪啊。”
秦望山笑盈盈地瞇起眼睛看著兒子,繼續(xù)道:“這些都是你帶頭搞起來的,我走起路來都覺得高人一等。”
“爸,我給您漲臉,不是應(yīng)該的嘛!”秦飛為父親倒上一缸子沏好的茶水。
“兒子,我和你媽睡不著覺的時候就總核計,你怎么突然就變化這么大呢?”
聞言,秦飛沉默了一下。
他理解父母的疑惑和不解,但又沒法講出實情。
不是他不敢講,而是講了誰也都不會相信,甚至?xí)岩伤裼袉栴}。
“爸,其實也沒有啥特殊的理由,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你和媽把我一泡屎一泡尿地把我養(yǎng)大,讓我娶了婉瑩這樣一個好媳婦,我要是還耍錢喝酒,那還是人嗎?”
“兒子,你這么想就對了。婉瑩對你,尤其是對我和你爸跟親閨女一樣,你要是再不學(xué)好,那不單是你,就連我和你爸都得讓人家戳脊梁骨!”王淑芳接話道。
“媽,您和我爸就放心吧,今后余生,我一定不會辜負(fù)婉瑩的。”
“你能這么想,我和你媽就放心了。”秦望山又說道,“婉瑩現(xiàn)在又給咱家生了個‘戶口本’,是咱老秦家的頭等功臣,這要是在舊社會,咱家都得打個板兒把她供起來!”
母憑子貴,是大夏的傳統(tǒng)。
林婉瑩為秦家生了個傳宗接代的,如果在過去,確屬大功一件。
“爸,我明白。”秦飛鄭重地點點頭。
秦望山換了個話題:“兒子,你的表現(xiàn)有點太突出了,老話說得好,出頭椽子先爛。我有點擔(dān)心啊。”
秦飛一笑:“爸,我有點沒明白你的意思。”
“現(xiàn)在的人啊,氣你有笑你無!有的是永遠(yuǎn)喂不飽的白眼狼,你給大隊做了那么多好事兒,有一件不滿意,他們就會罵你們。”
“爸,這很正常。”秦飛倒是想得很開,“不是大部分人挺認(rèn)可我的嘛!我不是大夏幣,不可能讓人人都喜歡。”
秦望山把煙袋鍋子在鞋底上磕了磕:“那倒是,可我和你媽還是希望你今后做事盡量不顯山不露水。要不然,容易引起別人的嫉妒,我聽說,別的大隊有人要告咱們大隊呢。”
“告咱們大隊?憑啥?”秦飛感到十分不解。
“憑啥?就憑咱們大隊比別的大隊過得好唄。你想啊,他們?nèi)兆舆^得緊巴巴的!憑啥南溝大隊過得有滋有味的?”